江有道把江秋水叫回來,就是為了遷出江雪晨的戶口。畢竟家裡有個勞改犯,會讓一家人抬不起頭的。
屋外雷雨大作,江有道放下旱煙,欣慰的說道。
“江雪晨雖然年幼,但也是個男勞動力,能幫你乾體力活。從今天起,我與江雪晨斷絕了父子關係,你們兩個就是一家人了。你們兩個的生死,就不歸我管了。”
江秋水背著江雪晨向屋外走去。
此時風雨正盛,江秋水腳步踉蹌著。
看前路,黑洞洞,夜雨飄搖。江秋水不知道她們姐弟,以後如何謀生。
江雪晨趴在大姐的後背上,感覺到了僅有的溫暖,他小聲的說道。
“大姐,我一定要賺很多的錢,給大姐在村子裡麵蓋彆墅小洋樓,過讓所有人都羨慕的生活!”
大姐眼角掛著淚,隻是喃喃說道。
“大姐不會讓你去勞教的,我明天去求那個女知青,求她原諒你。我再借點錢賠給她。”
江秋水用濕毛巾給他降溫,天還沒亮,她便出門了。
江雪晨做了一場大夢,夢醒,燒退,已然換了人間。
曾經的農機大王,變成了身無分文的14歲少年。
他唯一的財產隻有大姐出嫁時送他的被褥,他要去江有道家拿回來。
江有道家正在吃飯,江陵害怕江雪晨搶窩頭,忙用手遮擋。
江有道冷言冷語的說道。
“你我已經斷絕了父子關係,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江雪晨不鹹不淡的說道。
“我來拿我的被褥,這是大姐出嫁時送我的東西。”
江月將被褥扔到江雪晨的懷中,她原本以為江雪晨的新被褥會成為她的東西,她說道。
“你偷看女知青洗澡,是流氓,是勞改犯,我們家不歡迎勞改犯!”
“莫欺少年窮,他日若有淩雲誌,敢笑黃巢不丈夫,大家以後各過各的,誰也彆求誰!”
江雪晨有空間異能,未來的日子隻會越過越好。
他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卻被大隊長陳慶豐拉住。陳慶豐早年參加過戰爭,在村裡很有威望。
陳慶豐很喜歡江雪晨,江雪晨偷看女知青洗澡的事情也是他從中斡旋,否則江雪晨早被送去勞教了。
陳慶豐對江有道說道。
“青檸同意和解了,但是她要15塊錢當做賠償。你江有道就不要藏拙了,我知道你們家有錢,快掏出來吧。”
江秋水前幾日出嫁,江有道收了40塊錢彩禮的事情,長樂村人儘皆知。
這是一個貧困的時代,大城市的工人月工資也才30元,勉勉強強能養活一家人,也存不下什麼錢。
農村就更慘了,能混個飽飯吃就不錯了。
這女知青要15塊錢,算是獅子大開口了。
江有道抽著旱煙說道。
“老陳,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們家江陵正在複讀,也是用錢的時候。
為了不讓江雪晨影響到江陵,我已經將他過戶給了江秋水,我已經跟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既然你來了,就讓你也做個見證吧,從此以後這個孩子無論富裕也好,客死他鄉也罷,都與我江有道無關了。”
陳慶豐憤怒的吼道。
“你也太偏心了吧,江陵吃好的,用好的。他考了兩年都沒考上大學,今年你又要花錢讓他去複讀。
你就不能拿出15塊錢幫助江雪晨度過難關嗎,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勞教嗎,你這個父親於心何忍?”
江陵像一條護食的狗一樣對著陳慶豐咆哮道。
“那是我複讀的錢,誰都不準動,我今年一定能考上大學,考上燕京大學。
我要當科長,當官員,讓你們見了我抬不起頭來,我要去吃商品糧成為城裡人。”
陳慶豐歎息,江雪晨9歲來到長樂村,就開始在生產隊掙工分了,自食其力養活自己。
江有道磕了磕煙袋說道。
“老陳,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江雪晨已經不是我兒子了,勞教又不會死人,這一切都是他的命,他得認!”
“誒~!”
陳慶豐長歎一聲,就要離開。
江雪晨急忙拉住陳慶豐胳膊說道。
“陳叔,這15塊錢我給,我有辦法弄來錢。”
陳慶豐皺眉,疑問道。
“你小子你不會是想走歪路,想坑蒙拐騙偷吧?”
陳慶豐知道在這個貧窮的時代,很難賺錢的。
一分錢就能難倒英雄好漢,他不想讓江雪晨走上一條不歸路。
他不知道江雪晨的腦海中有一個空間。
江雪晨的空間裡麵有數不儘的糧食和最先進的機械加工場。
空間裡麵的東西隨便販賣一點,都可以湊夠這15塊錢。
隻是現在還處於人民公社時期,江雪晨不敢拿出來販賣。
他唯一能夠合理販賣的,隻有空間內飼養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