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茹娟握著手機,停頓了片刻。
其實她是猶豫著要不要掛掉。
雖然一直想聽到他的消息,可當真的要直麵時,向茹娟還沒做好心裡準備。
電話那端趕緊道:“茹娟,我知道是你,我好不容易得到你的手機號,千萬彆掛掉,聽我說,好嗎?”
向茹娟舉著手機,依舊沒說話,但也放棄了掛斷的打算。
既然有話說,那就聽他怎麼說。
最起碼,他是孩子的父親,雖然這件事他還不知道。
電話那邊似乎增加了些勇氣,語氣也放鬆了許多,說道:
“茹娟,其實我一直很想找你,中間我也多方打聽你的消息。”
“我知道你現在是一個人,沒結婚,領養了一個孤兒。”
“我想告訴你的是,我現在已經單身了,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追求你了,你看可以嗎?”
周澤寧的話雖然簡短,卻把這二十五年來對向茹娟的關注,自己目前的狀態以及想和她好的訴求,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向茹娟忍住突然劇烈的心跳,儘量以冷冽的口氣道:
“你什麼樣,和我沒關係。你說的事兒也根本不可能。”
“不不,茹娟,你聽我說。”
周澤寧語氣急促起來,“你聽我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認定你是我生命中的天使,我就有了和你在一起的念頭。”
“那天晚上,我和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確實下了離開她的決心。”
向茹娟很想懟他一句:“結果你不還是沒做到麼?”
想想又忍住了。
自己對他本就沒抱什麼希望,兩個人幾乎就是做了一次交易,憑什麼對他有更多的要求呢?
周澤寧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那晚你走後,我想了很久,一直問自己到底要什麼?”
“想明白之後,第二天我回了吉海,打算和她攤牌。”
向茹娟不覺一愣,沒想到周澤寧竟然這麼認真地對自己,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不由問道,“後來呢?”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樣冷冽。
“後來,後來……”周澤寧有些吞吐了。
向茹娟明白了,冷冷一笑,“還不是一樣?”
周澤寧連忙道:“不是這樣的。當天晚上,我本想和她攤牌,可當晚我嶽父找我,告訴我說,一中要馬上被省教育廳接管。”
“接著又告訴我,準備把我調回市教委,而且直接升正處。”
說到這兒,周澤寧停了下來。
向茹娟沒再吭聲。
在利益麵前,在平常人努力半輩子都不可能實現的位置麵前,在功名利祿的引誘麵前,又有幾人能抵擋得了這樣的誘惑呢?
而這,對於周澤寧來說,卻是很簡單的。
他隻需要守著那位二百斤的夫人,不提離婚就可以了。
見向茹娟不說話,周澤寧滿是愧疚和遺憾地道:
“茹娟,這不能怪彆人,要怪就隻能怪我沒骨氣,怪我這個大山裡出來的窮小子,太想出人頭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