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在溪愣住,再看向他,男人的黑眸裡寫滿了溫柔。
這是開始演戲了嗎?是時候展示一下自己的敬業了。
鐘在溪把手輕輕地擱在男人的掌心,指尖是乾燥而又溫暖的觸覺。下一秒,手被他輕輕握住。
她有些不適應,想掙脫開些,卻發覺手被握得更緊了。
薑先生入戲真快。
她背對著阿方和忠叔,朝男人眨了眨眼,似是挑釁,眼裡滿是狡黠,像是在問他:夠敬業了吧?
剛踏進屋,鐘在溪就覺得屋內幾雙目光都緊緊盯著她。
正中央坐著須發半白的老者,一身青色太極服,神采奕奕,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看著鐘在溪的目光滿是威嚴和探究。想來是薑老爺子了。
方才說不緊張的鐘在溪猛然被他這麼看著,心中也是一緊。不過她也是見過場麵的,很快調整過來,臉上隻掛著淡淡的笑,裝得溫柔又得體。
“他們來了。”起身相迎的是一個雍容貌美的婦人,她上前來,很是親昵地抓起鐘在溪的手,帶著她坐在自己身邊,笑著關心地問道:“還習慣嗎?”
鐘在溪努力回憶了下,這個美婦人應該是薑辭鶴的母親,她的“婆婆”何令儀。
她在喜帖上看到過這個名字。昨日的婚禮上,她與薑家人也是匆匆忙忙地見了幾麵,話都沒搭上,就被薑辭鶴喊走了。
“挺好的。”鐘在溪對乖巧拿捏得相當得心應手,溫柔的應話。
趁著答話的空檔,她朝屋裡看了一圈,除了薑老爺子和何令儀,還有一位老太太在薑老爺子身邊坐著,一看便知是薑老夫人。
何令儀像是很滿意她的回答,見鐘在溪嫻靜不說話,主動道:“你爸爸一大早有事,要去學校一趟。說了晚上留下一起吃飯。”
鐘在溪自然點頭應好。一抬眼卻對上薑辭鶴,男人眼裡閃過一絲戲謔,剛好被她抓住。
“叫爺爺奶奶。”薑辭鶴順勢引著鐘在溪喊人,然後很滿意地看到鐘在溪眼底的遲疑。
男人眼裡的戲謔更盛,鐘在溪心裡腹誹,這是瞧不起誰呢。
“爺爺奶奶。”鐘在溪裝得很順從。這點小意思難不了她,她心裡就把兩老人當做街上的老爺老太太。
薑老爺子撈起茶盅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晚上再認親也來得及。”
說完又對著大孫子道:“你和我去書房,這裡就留著他們娘幾個自己說話。”
說完,起身背著手朝裡屋走去,步伐矯健,衣袂飄飄,絲毫不見老態。
薑辭鶴聞言劍眉微擰,沒有立即應聲跟上,反倒扭頭看鐘在溪,挑眉似是訊問她能不能應付得了。
一旁看著的何令儀忍俊不禁,對著兒子打趣道:“你趕緊陪老爺子進去吧。我們又不會把你媳婦給吃了,你擔心什麼?”
鐘在溪背對著何令儀對薑辭鶴打眼色,臉上的笑意淡淡,眨巴的眼睛卻滿是威脅之意:不能走!
薑辭鶴唇角微微一勾,目光與鐘在溪相對,像是忍著笑一般,還帶著惡劣,應了聲:“好”。
他話音剛落,阿方就手腳利落地上前來推輪椅。
鐘在溪看著男人消失的背影,心裡氣急,暗自罵道:薑辭鶴,你這個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