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已經沒了紅色保時捷的蹤影。
管家又小跑著跟過來:“先生,太太已經離開很久了,走的時候還帶著行李箱,可能有一陣子都不回來住了。”
盛淮低頭點燃一支煙。
煙霧縈繞中他冷聲詢問:“太太出門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傭人連忙回答:“有的,太太說……讓您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還真是好心!”
盛淮擰著眉轉身又上了樓,在臥室門口站了一會,心裡越發不耐,胸膛裡憋著一股火無處發泄!
他又去了書房。
長腿搭在沙發上,枕著雙手看著天花板發起呆。
蘇韻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他克製著情緒,發了一堆消息和語音也都石沉大海。
盛淮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又站起來坐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一份合同開始研究。
可是很快就又摔回到桌麵上!
他現在完全就看不進去,合同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橫七豎八全部組成兩個字——
蘇韻!
越來越重的夜色中,他開始越來越想念蘇韻。
他很想念那抹果香。
曾經他還刻薄的笑過蘇韻幼稚,數落她沒有女人味。
他指責過她的很多小習慣。
她每次看愛情肥皂劇的時候會流眼淚。
她喜歡一些稀奇古怪又幼稚的布娃娃。
她會因為一個不明真假的悲慘新聞夜不能寐。
每每這個時候,自己總是環抱雙臂,緊緊皺著眉一言不發。
對她的悲傷喜悅全部視而不見。
就像是……
蘇韻現在對自己一樣。
盛淮坐在沙發上垂著腦袋,手裡拿著放著蘇韻照片的相框,萬般情緒湧上心頭,最後又全都像退潮一般消散。
他控製不住想,蘇韻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又跟誰在一起!
是安成淩?還是林桉!
盛淮盯著手機屏幕,最後還是沒有再按下去!
他起身離開書房,在華麗冰冷的彆墅裡胡亂走著,看往日再熟悉不過,卻從未在意過的風景。
草坪上已經堆了厚厚一層積雪,皮鞋踩在上麵發出鬆軟的吱嘎聲。
盛淮走的很慢。
他目光掠過草地,突然就想起剛結婚的時候。
彆墅迎來第一場初雪。
蘇韻穿粉色外套,手裡攥著潔白雪團,興奮甜蜜的衝自己笑。
然後……就很委屈的哭了。
因為嫌棄她把雪團砸進自己脖子裡,盛淮發了脾氣。
他說——
蘇韻,你是不是有病……
盛淮走著,想著。
想著蘇韻。
他停住腳步,一點點屈膝彎下腰,孤單的團了一個大雪球。
“韻兒。”
他低聲喃喃著,把雪球拋的很高。
卻沒有接住……
冷風瑟瑟的冬夜裡,這個曾經燈火通明,奢華極致的彆墅現在又變成了一個冰冷的囚籠。
不過這一次,被困住的卻是盛淮自己。
他像個孤獨的遊魂一般在四處遊走,撿拾著被自己隨意丟棄的過去。
許久後。
盛淮再也無法在這個冰冷的籠子裡待下去了。
他急衝衝離開了彆墅。
已至夜深。
他漫無目的開著車在黎市街頭穿梭,最後停在了“澤夢”會所門口。
細雪紛飛的橙橘色路燈下,“澤夢”的華麗招牌格外引人注目。
盛淮坐在車裡,看著門口進出的華服男女。
突然,他眼神一滯。
人群中,一張嫵媚的臉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