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吟走路的動作一頓,擰眉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範默默連忙否認,聲音極輕,“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哥,他喊我回去,聽他聲音狀態不對,我有點擔心。”
路吟稍微鬆口氣,他還以為範默默出什麼事了,人家兄弟情深,他也不好說什麼,而且範默默這段時間很安分,也沒有出現原書裡那些癲來癲去的行為。
他歎口氣說:“那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範默默甕聲甕氣,“那你怎麼辦?”
路吟語氣輕柔,“沒事兒,我自己玩會就回去,正好好久沒騎馬了。”
“那……”範默默皺著眉,語氣都快哭了,他是真得不想放路吟鴿子,但哥哥那邊好像狀態又不對。
“去吧去吧。”路吟說,“我到了,掛電話了。”
範默默直到電話那頭想起了嘟嘟忙音,也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他停住幾秒,調轉方向,一路疾馳,開到沈家。
一下車,管家迎來上來,“小少爺,您怎麼回來了?”
範默默問:“我哥呢?”
管家皺眉,“一個人悶在自己房間裡,還拿了好多瓶酒進去,敲門也不應,愁人。”
範默默拍拍老管家的肩膀,“沒事,我去看看。”
範默默被沈家收養後,雖然沒有改姓,也沒有上戶口,但在這裡長大,沈家的管家傭人對他都很好,也是"小少爺小少爺"的喊他。
他來到沈南潯房門,輕輕喊了下,“哥,我是小默。”
哢噠一聲,門從裡麵開了,露出一張略微憔悴的臉。
沈南潯身上的襯衫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有些皺巴,下巴冒出一層青色的胡茬,臉色灰敗。
範默默輕輕擰眉,“哥,你這是怎麼了?”
沈南潯轉身,範默默跟在後麵進屋,房間裡的沙發上、地毯上零落著七八個酒瓶,屋內彌漫著酒精味和煙味,沈南潯整個人往沙發裡一窩,微闔起眼。
範默默走過來,蹲在沈南潯麵前,小聲詢問:“到底是怎麼了?”
沈南潯沙啞著嗓子開口:“薑昭要跟我分手。”
範默默麵色不虞,“那就分手唄,這世界男人這麼多,哥你這麼優秀啥樣的沒有。”
沈南潯睜開眼,眸色幽幽地看著範默默,“你不懂,這世界上男人這麼多,但薑昭隻有一個,我非他不可。”
範默默喉頭哽住,他一直不喜歡薑昭這個人。
薑昭和沈南潯從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學,直到大學薑昭出國,兩人才分開。
從範默默記事起,兩人就不對付,見麵就嗆,動手動腳都是常事,當然,還是薑昭單方麵動手。
他哥就算喜歡男人,也要喜歡體貼、善良、好脾氣的男人。
而不是薑昭這種暴力狂魔。
這麼一想,還是自己的路路最好了。
他對沈南潯說:“我不明白,薑昭是給你下什麼藥了,讓哥你這樣神魂顛倒。”
沈南潯認真地說:“是我先喜歡上的他,是我追的他,是我靦著臉在他後麵跑。”
“哥——”
範默默打斷他,他實在不想聽,沈南潯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偉岸的形象,甚至一度比肩他未曾謀麵的父親,他無法想象自己一直奉若神明的哥哥在彆人麵前卑微的樣子。
“你坐下陪我喝兩杯吧。”沈南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又遞給範默默一瓶啤酒。
範默默接過,單手打開,一口氣喝了半瓶,消解了不少心中的鬱悶之氣才說:“哥,你以前從來不會因為私事不去公司。”
沈南潯沒接他的話,默默喝完一瓶,才說:“我今天是不是打擾你約會了。”
範默默臭著一張臉,拉聳著腦袋,“我放了路路鴿子。”
沈南潯見他這樣,不舒服地“哼哼”兩聲,但是自己把他叫來,也不好說啥。
“我……”
電話鈴聲打斷了沈南潯剛想開口的話,他慌慌張張地翻出手機,看到是薑昭的來電顯示,欣喜若狂,一接聽便道:“昭昭,你原諒我了。”
雖然沒開免提,但在安靜的室內環境裡,薑昭的說話聲還是通過聽筒傳到了範默默耳裡。
“沈南潯!你現在立刻過來接我!”
沈南潯急忙問:“你現在在哪?”
薑昭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老地方,你自己想!”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沈南潯慌忙起身,裝起手機對範默默說:“我去找薑昭了,你……”
範默默望著他,撇起嘴,就在沈南以為他會哭時,範默默卻垂下眼皮,淡淡說:“哥你去吧。”
沈南潯心下有些愧疚,還是說:“下次我們再一起喝酒。”
範默默看著沈南潯離去的背影,心頭湧上一種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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