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將林知織甩到了趙飛雪身邊,快步走到李大力身邊催促著:“時間不多了,一炷香燒不了多久,我們快去拿那個線索。這倆女的走又走不動,那個姓林的還受傷了,讓她們在這裡吸引一下厲鬼,我們先去拿。”
李大力之前享受了一把作威作福的感覺,自覺解謎找線索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現在又因為時間的逼近而有些六神無主。他見到歐陽閔已經拎著燈迫不及待往前走了,終於拋下了兩個替死鬼,追了上去。
林知織舌尖頂著上顎,極輕地吐出一口漫長的氣,忍著痛拉著趙飛雪,觀察這四周與天花板,動作緩慢的退出了北廊。
再度受傷的腹部傷口裂開,這次出血量就有些多,不僅濕了T恤,還開始往下滴。
趙飛雪正崩潰著,指尖突然摸到了一灘溫熱的液體,她驚愕地抬頭,對上了那張已經沒有半點血色的雪白如屍體的臉龐:“林隊?你,你流血了……”
“我知道。”林知織很疲憊,四肢百駭已經榨不出一絲的力氣,隻想癱軟在地,好好休息一番。可大腦卻異常的冷靜,指揮著手動起來,將T恤下麵打了個結,死死壓住了傷口,強製止血。
在血液和體力雙重流逝中,她目光看都沒看北廊,而是指了一個方向:“飛雪,彆哭,扶著我,讓我來拎燈。我們去——西邊的那條走廊。”
趙飛雪一時之間有些呆住,語無倫次了起來:“我們不是第一次去的就是那裡嗎?那裡可是掛著一具屍體,很凶的。雖然現在情況很危險,但我們還可以賭一把,堅持到結束,說不定那兩個畜生就答出了正確答案。”
林知織很累,她現在說每一個字,大腦都在嗡嗡的響。所以她不想解釋,也沒力氣解釋,隻是抓著趙飛雪的衣服,重複了一遍:“扶我去。”
趙飛雪咬牙,應道:“好,林隊,我們去。”
她們重新踏入西廊,在林知織的要求下,趙飛雪格外注意前方頭頂上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那具屍體仍然掛在那裡,隨著女鬼的躁動,它也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木質的房梁吱呀呀的響動,那雙繡花鞋鞋尖對著地麵,不停顫動著。
趙飛雪扶著林知織,兩個人的燈火都在繡花鞋麵前顯得如此微小,似乎隨時都會熄滅。林知織懷裡揣著合同,叮囑了一句:“等它不見了,叫我。”
話畢,短發少女直接麵對這具屍體靠牆,閉目養神了起來。趙飛雪心裡慌的不行,隻能抱著燈,聽著那吱呀吱呀的吊屍聲又要哭了。
而在另一邊,在歐陽閔的協助下,李大力砸開了那扇被歐陽告知非常奇怪而有特殊花紋的門,順著青年驚喜的指向,看到了放在落灰衣櫃頂端的——一個銀質的長命鎖,似乎還有朦朦朧朧看不清的字。
“估計就是它了,我就說這個房間太過完好無損了,絕對藏著秘密。那銀質的長命鎖旁邊好像還有東西,肯定是重要道具!”
歐陽閔一邊說一邊快步想要借助衣櫃的把手爬上去,看到李大力意味深長的臉色以後,他頓時僵在了原地,轉而擺出了一副狗腿子的模樣:“大哥,您先請。忙前忙後了這麼久,大哥也該獨占鱉頭了。”
李大力這才高興,他忽略了四周的黑暗,在貼心聽話的小弟一聲又一聲誇讚中,想要快一點結束這噩夢般的一切。這櫃子不好爬,縱使他身高1米8,也要打開櫃門,踩著最底端攀上去。
提燈不好辦事,最後半炷香的倒計時,越發怨毒的歌聲,第一個獲取關鍵線索的獎勵,第一個答題成功的巨額獎勵,在倒計時下死亡的逼迫在後,功成名就的誘惑在前。
李大力終於將燈往地上一放,第一次將燈離手,讓歐陽閔看好後迅速爬上了櫃子,摸到了那塊銀質的長命鎖還有半塊玉佩。
櫃子頂端除了黑暗以外,光芒難及,隻有微光縷縷。李大力眯著眼睛,揚聲喊道:“拿到了!我下去,我們一起看!”
歐陽閔隱隱帶著笑聲的話語從身後傳來,最後的微光也迅速褪去:“不必了,大哥,我知道上麵的字。周成,新郎官的名字嘛。”
隨著一聲脆響,李大力的燈被他重重砸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失去保護的火苗也熄滅了。李大力聽到青年的話語和隨之而來的碎裂聲,心中慌得很,急忙轉頭跳下就要去質問歐陽閔。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一慌,沒注意到底下的雜物,在黑暗之中踩空摔了一跤,摔在了滿地的玻璃碎渣上,鮮血密密麻麻在裸露的皮膚上綻開,痛不欲生。
歐陽閔屏住呼吸,拎著燈頭也沒回,罔顧那淒慘的哀嚎聲還有怒罵聲,沿著牆壁緊緊的盯著上空。
李大力好不容易爬起來想去追他,剛剛出門,就看到不遠處歐陽閔那欣喜,恐懼,又帶著幾分滿意的神色。頸後涼風陣陣,像是有人在對著吹氣。
一直很橫的男人身軀僵硬地回頭,入目所及是一片濃鬱的黑暗,什麼也沒有。他無助的揮動著雙手,沒有摸到任何東西。
“吱呀……”
房梁上響起了動靜,一晃一晃的。李大力從脖子到整個後腦勺順及天靈蓋,全都在涼風中逐漸發冷。他身軀顫抖起來,熱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哆哆嗦嗦的不敢抬頭。
歐陽閔卻貪婪的,欣喜的,快樂地看著他頭頂上垂下來的一雙,微微晃動的繡花鞋。
與此同時,另一邊被叫醒的林知織,望著那扇繡花鞋一直守著的上鎖木門,厲聲道:“砸門!讓我看看裡麵到底有什麼,讓這老屍除了殺人都不移位!”
還剩二分之一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