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許禾檸顧不得這些,立馬爬起身。</p>
他們隻能往林子深處躲,靜謐無聲、鮮有人踏入的這個地方,腳下的泥土都是潮濕發軟的。樹枝抽打在臉上,散落下來的雪全部灌入許禾檸的領子,後麵的人追得很緊,陳深猛然停了腳步。</p>
“你先跑……”</p>
“好。”</p>
陳深聽著這毫不猶豫的兩字,真是,恨得牙尖癢癢,“你就這麼不關心老子死活?”</p>
“我跑前麵去等你,我是累贅。”</p>
陳深還以為她會不舍,會害怕,還會一把抱住他哭喊著不要,但許禾檸隻是撂下了一句:“我沿直線跑,還有,你彆死了。”</p>
陳深呼吸聲加重,太黑了,許禾檸看不到他的表情。</p>
他手放到腰間輕按著,“這還差不多,像句人話。”</p>
他話未說完,許禾檸的腳步聲已經跑了出去。</p>
她如果一直順著這條路跑,跑到儘頭,隻要能跑到外麵,就能找得到房屋和人。</p>
許禾檸揚起的發掛住了開叉出來的枝條,強烈的疼痛感將她拉扯回去。</p>
她拽著一縷發絲,直接將它給扯斷。</p>
但她轉身後腳步就沒再動了。</p>
陳深,她說好的要等他,萬一找不到她,他會不會滿林子瞎找?</p>
許禾檸應該走的,他如果死在這裡,最好。</p>
以後不會有人拿著身份的秘密要挾她,更加不會有人讓她在季岫白的麵前撒下一次次謊言。</p>
兩股力量在反複撕扯她,直到不遠處有了腳步聲,等人走近後,透過林子裡的微光,她看到對方穿了件白色的毛衣。</p>
“陳深。”</p>
陳深過去握緊她的手,“快走。”</p>
對方來了不少人,他不可能全部解決掉,許禾檸握著的手掌感覺到一片粘稠,不知是彆人的血,還是……</p>
她跑得精疲力儘,腦子裡木然,一腳踩空往下掉時,握著她的手攥緊幾分,“小心!”</p>
兩人往下跌,陳深抱緊許禾檸,他手臂伸開儘可能去抓向牆壁,哪怕是一株能借力的草或者是樹枝都行。</p>
他摸到了類似繩子的東西,陳深來不及多想隻能抓緊,但身子還在下落,他將許禾檸護在裡側。</p>
兩人跌落在地,陳深沒忍住悶哼出聲。</p>
許禾檸爬得倒是快,一下就坐了起來,渾身上下沒有大礙。</p>
“你怎麼了?”</p>
陳深摸了個打火機給她,許禾檸擦亮火一看,他身上白色毛衣的下擺被血浸濕,而他們滾落的這個坑中央插著幾根削尖的竹子,隻要再偏過去半米,小命都得丟在這。</p>
許禾檸嚇得死死地靠著牆,這是彆人抓野豬用的,她以前見過。</p>
如果剛才陳深沒有將她拉過去,她就被串在這了。</p>
許禾檸回過神,這才伸手去將陳深的衣擺往上掀。</p>
她看到了一個明顯的刀口,還在往外冒血。</p>
“剛才被捅的?你不是身手很好的嗎?”</p>
陳深仰躺著,這會隻有喘息的勁。</p>
“諷刺我?”</p>
陳深手掌按上去,但鮮血還是冒出了指縫,他胸膛劇烈起伏著,強忍了巨大的疼痛。</p>
“老子幫你擋刀子,這麼感動人的事,你連滴眼淚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