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清河縣的官吏們大都不敢和三人對視,有些則是眼神中帶著冷笑,也有些看向三人的目光之中帶著同情和敬佩。
蕭楚才嘴角微揚,看著三人,淡淡說道:
“幼稚至極。”????說著,根本連看都不再看李炎三人一眼,轉身帶著一眾宣政院官員離開了,似乎認為李炎根本不配做他的對手。
牛麻此時落在最後,轉頭看向李炎,微微頷首,李炎嘴角微揚,並未有什麼動作。
隨著蕭楚才等人的離開,剩下的官員此時也都呼呼啦啦走了一大片。
那縣尉常威留在了最後,朝李炎微微搖頭說道:
“李大人,不可冒進啊……唉,你慢慢就明白了……”
說著,同樣轉身離開,似乎生怕沾染了什麼不得了的因果。
等到一眾官員離開,就連那些捕快,此時都沒敢再進地牢之中,隻剩下了李炎和敖勒崇雲三人。
李炎望著一眾官員離開的方向,淡淡說道:
“他們都知道。”
從這一眾官員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自始至終,乾德的罪行、不染廟之中的醃臢罪惡,他們全都知道!
隻是沒有人敢去做什麼。
事關神明。
而且,做了對自身又有什麼好處?
那拜神捐,他們還要拿分成哩。
敖勒此時眼神之中現出迷茫,說道:
“萬靈廟之中,從未有這等汙穢,這不染寺,簡直是……令人發指!你們說,柳師他……知道這些事麼?”
雖然早就已經猜到答案,但他還是問了出來。
不過答案已經顯而易見,柳雲鶴定然也知道這些事情,隻是以他一己之力,也不可能抗衡同氣連枝的五大神廟。
李炎緩緩說道:
“柳師做的已經夠多了,這次他回來,已經求朝堂減免了一半的拜神捐。”
敖勒喜道:
“那就太好了!竟然減免了一兩銀子麼?”
李炎微微搖頭:
“減了二錢五厘。朝堂的捐稅,可以減一半,地方上的火耗虧空,自然是一分不能免。”
敖勒的眼神更加迷茫,而崇雲握著那短槍的手已經青筋直冒。
崇雲此時迅速說道:
“小李哥,這案子怎麼辦?”
此時他們才明白,為什麼李炎讓人第一時間將那幾個幸存的少年帶回了司天監,要是留在這裡,說不定就要被殺人滅口了。
李炎歎息一聲,說道:
“蕭楚才辦案不力,被羽化妖人乘虛而入,襲殺了不染寺住持乾德。”
敖勒和崇雲的眼神都變得有些黯然。
也隻能這樣了。
不染寺的僧侶,可比邪祟難對付多了……
李炎拍拍兩人肩膀,說道: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走吧,收工。”
今日演的還可以,那蕭楚才,應該是上套了。
……
“哈哈哈,這等狂妄少年,若不是還要用他煉丹,本官就讓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查封不染寺了!”
宣政院府中,正布了宴席,宣政院的一眾官吏都在宴飲,慶祝今日對那司天監的大獲全勝。
平日裡有柳雲鶴在,司天監雖然人少,卻始終壓了這宣政院一頭,從來不曾像今日這般暢快。
想到司天監的三人在那地牢之中站著,仿佛是三條不知死活的野狗,對這大齊的製度狂吠,他們就升起一陣快意。
“師父,那李炎嫉妒小師弟的天賦,竟然想剝奪小師弟的官職,何其惡毒,師父可一定要幫小師弟儘快提升到筋骨境呀。”葉青青此時媚眼如絲,一邊向蕭楚才敬酒,一邊朝著牛麻媚笑。
十七歲的氣血九重,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這已經可以說是妖孽了。
葉青青原本就已經準備抓住這天賦少年,現在更是攀附得緊,恨不能今晚就把牛麻給吃了。
可惜這牛麻畢竟還是個少年,而且是鄉下地方來的,很多事情都不懂,葉青青明裡暗裡暗示了很多次,牛麻卻完全不解風情,還是得從長計議了。
蕭楚才哈哈大笑,說道:
“放心,麻兒的天賦甚至遠超為師的預期!等到州牧大人賞賜的那一枚破境丹到了,為師立刻為麻兒伐骨洗髓,讓他早日入筋骨境!”
一旁平日裡沉默寡言的殷遷,此時同樣向牛麻敬酒道:
“師弟,我敬你一杯!等你入了靈武衛,還要多多提攜。”
這宣政院府中的一眾官吏,此時也都紛紛起身,恭敬地向牛麻敬酒:
“牛院判,我也敬您一杯!”
“牛院判天縱之才,還請多多提攜啊。”
“咱們清河縣宣政院還從未有過如此大才哩。”
“與有榮焉,與有榮焉!”
段正雲此時同樣端著酒杯,坐在角落裡,臉上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切,手中的銀酒杯卻已經被他捏出了一個個指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隨後就見一名滅祟緹騎衝進來,大聲通傳道:
“院正大人,大喜事!朝堂的賞賜到了!”
蕭楚才大笑起身,將手中酒杯一丟,帶著渾身酒氣,抓住牛麻的肩膀道:
“麻兒,走,隨為師去看看那破鏡丹!這幾日為師就趁熱打鐵,助你突破筋骨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