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江書看了一眼站在人堆裡的幕亓一。
紫潯知道她什麼意思,苦笑了一聲,“江妃娘娘,人與人不一樣。沈大人傷得重些,身子也沒有幕大人那麼好,自然要吃些苦頭。你彆擔心,都會好的。”
可這,卻是為了她吃的苦頭。
江書隻覺心裡難受極了。
那小太監說,沈無妄是跪了好一會兒子才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昏迷過去的。
他那時候,一定很難受吧?
沒等多一會兒,被紫潯派出去取藥的小太監便跑著回來了,把紫潯要的東西雙手奉上。
紫潯選了一種一隻青色的小瓷瓶,對著光彈了兩下,向江書:“勞煩江妃娘娘按住沈大人,這個藥,可能會有些痛。”
紅色的藥粉從瓶口傾斜而下,瞬間就糊在血上。
即便是在昏迷中,沈無妄也痛得悶哼出聲。
簡直就像把剛才的刑罰,從頭又受了一次那般。
他被江書按在床上,身子打著細細的站,額間瞬間就見了冷汗。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好像也這麼痛。
可是,為什麼呢……
他小時候,也曾受過這麼重的傷嗎?為什麼,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頭……頭好痛……
“這……糟了。”
紫潯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另一道聲音焦急地問:“怎麼了?”
“沈大人這種痛,好像不對,不該、不該這麼痛啊……”
紫潯變了臉色。
江書也看向床榻上的沈無妄,他緊緊閉著眼睛,渾身抖得痙攣一般,連手指尖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江書見過沈無妄重傷,卻沒見過他這版模樣。
紫潯說得對。
外傷再如何,也不可能把人痛成這樣。
他身上是不是、是不是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傷?
江書心口猛地往下一顫,她手心都涼了,看向紫潯,“不會是……他的記憶……”
紫潯擰眉,顫抖著伸出手,貼上沈無妄額頭。
冰涼一片。
又按脈搏,紫潯在心中回憶師父的話,沈無妄現在的樣子,和那個活生生頭痛而死的女孩,好像好像……
“江妃娘娘,怕是、怕是……你說得對……”
江書雙腿一軟,跌坐在床邊,她遠著他,防著他,千算萬算,為何臨到頭來,還是如此?為何?
她身邊,沈無妄一隻手順著床沿垂下,江書緊緊攥住,“你彆死,你彆死好嗎?”
一旁,被眾人遺忘的幕亓一看著眼前這一幕,慢慢長大嘴巴。
他看到了什麼?
江書是不是對這個太監,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