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
幸好,身旁的江書像是累極了,也並未接著追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無妄在床邊尋了張椅子坐下,單手撐著額頭閉目養神。
江書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蹙,嘴裡還呢喃著什麼。他湊近些,根本聽不出她嘟嘟囔囔地說什麼“飛流”“許願”之類的夢話。
想來是夢魘了。
沈無妄伸手想撫平她眉間的褶皺,指尖卻在觸碰到她溫熱肌膚的前一刻停住。
江書到底是妃嬪,他這樣做……不合適。
可江書身上那種熟悉感覺……
沈無妄擰眉苦思,他努力回想過去,腦海中卻隻有一片空白,仿佛被人刻意抹去。這種感覺令他煩躁,卻又無計可施,隻能任由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第二日。
江書醒來時,寢殿內空無一人,隻有灑落一地的晨光,昭示著新的一天的到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隻覺得渾身酸痛,像是被馬車碾過一般。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黑衣人,打鬥,還有……沈無妄。
他真的來過嗎?
江書環顧四周,空蕩蕩的殿內,除了幾件被打翻的擺設,似乎並沒有留下沈無妄來過的痕跡。
江書剛自嘲地一笑。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鬼鬼祟祟地摸索著什麼。江書心中警鈴大作,難道刺客去而複返?她抓起一隻花瓶,警惕地盯著門口。
“吱呀——”
木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閃了進來。
江書無聲無息,花瓶舉得高高的。
“是我。”
聲音想起的瞬間,一隻溫熱的大手,攥住了江書手腕。
她心中一慌。
“哢嚓!”
花瓶反而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沈無妄無奈笑道:“做你這殿裡的花瓶,可真是淒慘。”
江書小臉一紅,“我以為是刺客……”
“不是。下官去為娘娘取早膳了。”沈無妄頓了頓,解釋道:“娘娘剛誤食了那暈藥,雖說沒有大礙,到底吃食上也該注意些。福康宮中小廚房做得太油膩了,下官特意隻會永壽宮那邊,娘娘吃慣了的,選了幾樣帶過來。”
“多謝你……”
“你我不必言謝。”
話一出口,沈無妄莫名一頓。
這話,好熟。
再說,他和江書,真的曾經熟到不用說謝謝的地步了嗎?
待到江書吃完,沈無妄才道:“皇後娘娘叫你,吃好了便去正殿一趟。”
見江書抬起頭來,小嘴旁還有留有一絲食物殘渣。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沈無妄已經伸手去擦。
看著江書拾掇利索,沈無妄聲音沉了沉,“昨日那刺客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
江書一愣,“顧家人,是嗎?”
沈無妄:“是。”
他看向江書,鄭重道:“除了皇後娘娘,還有一個人要見你。”
“誰?”
“顧相,顧剛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