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顧如煙更是麵色黑沉。
她剛才被宜人冒出來頂罪,攪了局,廢了這麼大勁兒,隻弄掉了江書身邊一個宮女,心裡本就不爽快。
現下看著江書毫發無傷地出來,居然還敢對她發難,顧如煙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冷哼一聲,“江書妹妹可是糊塗了不成?今日本是本宮可憐你禁足,巴巴兒來看你,誰想竟在你宮中中了毒,一條命都去了半條,本宮還不曾興師問罪,你居然上來就栽贓嫁禍……”
“是我栽贓嫁禍嗎?”宜人還在外麵等她,江書寸步不讓,“顧姐姐是不是記性不好,自己從顧家帶出來的毒,自己都不記得了?”
“你!”
顧如煙迥然變色,“你怎麼敢扯上本宮母家?”
她連忙轉向鴻慶帝,“皇上,臣妾沒有!”
“你沒有嗎?”江書冷道,“可太後娘娘親口對臣妾說,這毒就是你們顧家的呢!”
顧如煙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太後,居然是太後!
她顧如煙是太後的親侄女啊!
她為什麼要偏幫江書到這種境地?難道,真是就因為覺得她這個侄女不爭氣,不能給顧家帶來榮耀?
衣袖下,顧如煙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卻渾然不覺。
顧如煙向江書:“你胡說!你怎敢汙蔑太後……”
“是不是汙蔑,馬上就知道了!”
江書話音剛落。
殿外傳來一聲太監通報:“太後身邊的管事嬤嬤齊嬤嬤覲見!”
鴻慶帝黑沉著臉:“傳!”
齊嬤嬤是跟在顧太後身邊大半輩子的老嬤嬤,連鴻慶帝都認得。她向皇帝和三個娘娘行了禮,又看了一眼顧如煙才道:“太後娘娘今日發現殿中藥老鼠的藥少了一份,因太後宮中平日裡鮮少有人走動,今日出來進去的,唯有顧妃娘娘。太後她老人家慈心,怕是娘娘拿錯了引起什麼誤會,著老奴來問問,那藥是不是顧妃娘娘拿走的。”
此言一出。
就是直接認定了顧如煙的罪。
顧如煙頓時如墜冰窟,渾身冰冷。
恐懼像藤蔓般纏繞上她的心臟,下一刻就要把她勒斃。
太後,她一向敬愛的姑母,竟然真的為了江書,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入深淵!
怒火從心底竄起,燒灼著她的理智。她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
明明她才是顧家的大小姐,她才是顧家的未來和希望,她才是太後嫡親的侄女!
她才是那個一入宮就伺候太後的人!
憑什麼這樣對她?
看她沒有江書得寵,就把她棄之如敝履。
憑什麼?
兩行清淚從顧如煙的眼角滑落,劃過她精心修飾的臉龐,留下了兩道刺目的淚痕。她緊咬著下唇,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的哭聲溢出,但肩膀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她不明白,也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有什麼用呢?
太後這句話,等於判了她死刑。
“顧如煙!”鴻慶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你膽敢騙朕?!”
顧如煙身子一顫,癱軟在地,淚水決堤般湧出,卻不敢再辯解半句。她知道,此時此刻,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太後既然已經出手,就絕不會給她翻身的機會。
“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