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埋地下的樹根架火燒了,溝渠挖好了怕山土流失倒塌,可壘石頭加固,甚至怕挖溝渠的人累到,分起了輪班製。
她,沐曉夏,大學畢業,二十五歲,家裡種果樹發家,後發展成門店直銷,全省八十多家分店,為給小十歲的弟弟騰繼承人位置,寄情於山水名川。
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女生,憑什麼覺得自己能玩轉古代?
又是誰給她的勇氣,認為土著都是愚昧無知的?
是憑她多讀幾年“一切生產靠科技與狠活”的書?還是憑她多看了幾本網文小說,或是多刷幾個小視頻?
沐曉夏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上輩子,她死得不冤啊!
人群散得著不多了,村長見沐曉夏還站著沒走,不由問道:“夏夏丫頭,想啥呢?”
回過神的沐曉夏,脫口而出:“村長爺爺,您一定讀過很多書吧?”
村長一愣,隨即爽朗一笑:“嗐,莊戶人家,讀啥書喲,我年輕那會兒家裡兄弟姐妹九個,各種苛捐雜稅壓得我爹娘天天發愁下頓下鍋的米糧在哪裡,九個兄弟姐妹最終成人的隻有四個,餓死病死了五個,我是家裡的老大,每日裡下地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讀書啊。”.xszWω㈧.йêt
“那您懂得可真多!”沐曉夏由衷的讚歎。
“生活處處是學問。”村長感歎,又舉了舉手裡的草紙,道:“就說這個吧,就是我在服徭役期間,跟一個領頭的匠人學的。”
“他啊,啥事都寫寫畫畫,不均是在草紙上,還是在沙地上,出問題了上頭的人問起來,他總能很快回稟,每年跟著他乾活的人都是最輕鬆的。”
“那也是您能乾,旁人都學不到,就村長爺爺您學到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一個孫女輩的小丫頭誇讚,饒是見過大場麵的村長臉上也露出幾分薄羞,連忙轉移了話題,道:“要說能乾,還是師太能乾,藏在地底下的水都能找到,當然,你也很好,師太說一嘴你就記住了,就是可惜了……”
“我尋摸著,等水引下山來,種子都下地了,就讓村子裡的人將師太的庵堂修整一番,初一十五去上柱香也有去處,她老人家可是咱村子的大恩人啊,可不能示寂後連個香火都享受不到。”
修整水月師太的庵堂,沐曉夏沒有意見。
對於水月師太,原身是感激的,她雖然伺候了師太十年,但師太沒有苛待她,小的時候,師太自己不食葷腥,但為了讓原身長身體,偶爾也會逮隻野雞野兔給她吃。
雖然那血腥的一刀都是逼著小小的原身下的手。
師太示寂後,原身也想過給師太修整庵堂,可當時的她身無分文。
等認回了不算親人的親人,她又身不由己,連京城都出不了。
沐曉夏接手原身的身體,風風火火的離開蘇家坳,回頭想起這碼子事時,庵堂隻剩下了幾麵牆,連門板都被搬空了。
上輩子的蘇家坳可沒有找到水源,全靠去外村用錢糧換水活命。
人被逼急了,還有啥道德可言?無主的庵堂之物自然是誰先拿到算誰的。
後來,她也花了大把的銀子修整了庵堂,可整個庵堂早已沒有了一絲師太曾存在的痕跡。
或許,老天爺讓她重來,不單單隻有報仇,還有彌補原身未了的遺憾,和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