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頭,趕車的小廝正準備揮鞭讓馬車提速時,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突然從天而降,正中馬車車頂。
“嘭……”
石頭砸碎馬車的聲音響徹整個溪水鎮,不出半刻鐘,“天降巨石,專砸無德之人”就成了十裡八村趕集人的談資。
“聽說了嗎?馬車裡的那個人被砸的老慘了,濟世堂的大夫說,要不是他反應快,那石頭就砸他腦袋頂上了。”
“聽說了,聽說了,那人護住了腦袋,胳膊就遭罪了,抬出來的時候半邊身子血呼拉遝,也不知道那條胳膊能不能保得住。”
“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乾了啥缺德事兒,讓老天爺親自下巨石來砸他。”
“噓,你們小點聲,想想看,咱縣太爺可是正六品的官兒,出行都隻能坐騾車,那個能坐馬車的,會是個啥了不得的潑天大人物啊,你們膽敢說他的閒話,也不怕事後被牽連!”
“怕啥子喲,管他啥大人物,就是皇帝被砸了那麼一下,他的皇位也坐到頭了,我可是親眼看到的,當時那馬車出了鎮子,周圍幾十米開外既無高樓,又無樹木,那塊石頭就像是突然出現在天上,專門盯著他的馬車砸似的,要不是罪大惡極,老天爺咋會這般罰他?”
周圍一陣靜默,默默的給那個“口出狂言”的兄弟豎了個大拇指,然後默契地散開。
在初雲國,馬是重要戰爭物資,不是有錢就能坐的,一般隻有皇親國戚和正五品以上大員才有資格騎乘。
禍從口出,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皇親國戚,都不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能招惹的。
濟世堂
包紮完胳膊的蕭彬坐在休息間雙目赤紅,絲毫看不出兩刻鐘前他還是個氣宇軒昂的翩翩佳公子。
做為一個沒有母族依仗,又不受皇帝待見的皇子,大大小小的傷,這十多年來,他不知道受過多少回。.xszWω㈧.йêt
可是,沒有一回受傷,會讓他這般無措!
天降巨石,專砸無德之人!
這種流言要是傳回京城,皇帝的十七八個兒子全死光了,皇位也輪不到他來坐!
“外麵,怎麼樣了?”
半晌,蕭彬才啞聲問。
“今日是溪水鎮趕大集的日子,親眼看到巨石砸到馬車的百姓就有幾十人,聽到響動趕過來瞧熱鬨百姓的更有幾百人之多。”
“嘭!”
茶盞被掃落在地,蕭彬猩紅的雙眸裡閃過一絲狠厲:“殺了!”
“萬萬不可,此事鬨的沸沸揚揚,恐怕封不了口。”
心腹冷靜道:“殿下您奉旨出京辦差,各方人馬都盯著,動作搞大了反而對您更不利!”
“滾”。蕭彬歇斯底裡。
那塊巨石,砸壞的不止有馬車頂和他的胳膊,還有他所有的野心和抱負。
他,初雲國三皇子,當今聖上的長子,完了!
沐曉夏知道蕭彬要完了。
蕭彬的生母隻不過是貴妃宮裡的一個洗腳婢,陰差陽錯與皇帝一夜歡好懷上了蕭彬,最後被皇帝封了個小貴人給打發了。
那會兒貴妃無子,於是將蕭彬養在自己名下,蕭彬生母不甘,三番五次在蕭彬麵前說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