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山匪(1 / 2)

雛鷹的榮耀 匂宮出夢 7695 字 3個月前

離開了破敗的棚屋之後,愛德蒙-唐泰斯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剛才雖然他一直維持著鎮定和尊嚴,但是,內心裡他又怎麼可能沒有恐懼?

畢竟,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軍人,隨時都可能突然開槍,取走他的生命和他身上的金錢。

雖然現在已經是夏天,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是一身冷汗。

還好……冒險最終還是得到了最理想的結果。

如果不冒險,那也許有安全,但彆的什麼都沒有,所以他寧可冒險。

迄今為止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又何須再害怕死亡?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趁著越來越晦暗不明的天色,他悄悄地走出了小小的拉夫裡翁港口,然後,他和自己帶來的翻譯和中間人告彆,各自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接著,借助黯淡的星光,他來到了一片橄欖樹林當中,他循著記憶裡的路線來到了樹林身處,然後走到了一個被隱藏得很好的樹屋之前。

這裡就是自己暫時藏匿的地點了。

他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分明發現,門口有被人踏足進去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伸手進衣兜,握緊了手槍,然後用機警的目光,透著縫隙查看裡麵的情況。

“唉,彆緊張,是我!”

裡麵傳來了一聲呼喊。

一聽到這個聲音,愛德蒙-唐泰斯緊繃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鬆開了手中的槍,然後打開了門。

而裡麵就有個人,正坐在簡陋的椅子上,滿麵諂媚笑容地看著他。

“威爾莫老爺,您把事情辦完回來啦?”他翹著二郎腿,用輕浮的語氣問。

這是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因為終年的奔波,所以他臉色黝黑,額頭上也有了長長的皺紋,不過看得出來,是個白人男子。

他的身材不高,褐色的頭發亂糟糟地猶如抹布一樣散落在頭頂上,不過胡子倒是被整理得相當乾淨,他的右眼被外傷致使失明,所以戴上了眼罩,而這更讓他的笑容看上去多了幾分詭異。

他就是在希臘地區混跡了多年的走私商人,法國人辛迪加-德-梅恩。

【龍套2】

他自稱是貴族的後代,所以在姓氏前使用了德這個前綴,但是到目前為止,誰也不知道這個身份的真假,也沒人見過這個家族的其他成員——當然,更加沒有人有興趣去對他窮根究底。

他是一個信譽相當靠譜的走私商人,這就足夠了。

經過了走私商人的介紹之後,愛德蒙-唐泰斯認識了他,而因為他善於將法語、信譽靠譜以及人緣不錯等等優點,愛德蒙-唐泰斯也有意籠絡了他,花了一筆錢暫時得到了他的合作,讓他成為了自己的代理人之一。

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愛德蒙-唐泰斯說出了自己這一番辛苦操作的目的——他打算讚助希臘人的獨立戰爭。

不過,他沒有透露自己幕後的主使者,而是把自己扮演成了一個醉心於英雄事業的外國貴族富豪。

辛迪加-德-梅恩並不在乎他到底是誰,也不在乎他的事業,但是看在他出的價格的份上,他也欣然選擇了合作。

於是,這段時間,愛德蒙-唐泰斯自己負責購買軍火的任務,另外安排他來負責牽線搭橋,想要借著這個交遊廣闊的走私商人,結識目前希臘的各方勢力,如果能夠招攬一些人為自己所用那就更加理想了。

“我的事情是辦完了,那麼德-梅恩先生……”愛德蒙-唐泰斯一邊以矜持的腔調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一邊點燃了藏在椅子下麵的油燈,然後借助黯淡的燈光看著對方。“您那邊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不是那麼好辦,先生。”辛迪加-德-梅恩遺憾地攤了攤手,然後歎了口氣,“您也知道,目前希臘人的形勢很不妙,他們被打得節節敗退,帝**隊把他們都封鎖起來了,我原本幾個老朋友要麼聯係不上,要麼乾脆已經去見了上帝……一時半會兒我還聯係不上。”

愛德蒙-唐泰斯靜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他知道,辛迪加-德-梅恩說到底也隻是個普通走私商人,就算交遊廣闊也不可能真的認識幾個大人物,而且現在形勢下也不可能太順利就聯係到反抗軍,現在的結果雖然無奈但也可以接受。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滿意。

哪怕為了給對方一點壓力,他也必須做出一副失望的樣子來。

“那有沒有什麼好消息給我?”他冷冷地問。

“有是有,先生!”看出了雇主不高興,辛迪加-德-梅恩收斂了笑容,連忙正色回答。“我聯係到了一個老朋友,他現在正在離這兒幾裡路的地方當山匪,手裡還有些小弟……他倒是很有興趣來為您效勞。”

“山匪?”愛德蒙-唐泰斯皺了皺眉頭,“他們真的願意來投奔我嗎?”

“隻要您錢給夠,他們當然願意。”辛迪加-德-梅恩狡黠地笑了笑,“您也看到了,這地方現在兵荒馬亂,誰都活不好,連帶山匪的生存空間也越來越小,眼看連手下都快養不活了,他當然想要找點彆出路。”

愛德蒙-唐泰斯想了想,雖然山匪名聲不好聽,而且也肯定乾下過不少壞事,但是至少現在,他也沒有什麼資格挑剔。

“他們可靠嗎?”他又問,“如果他們隻是想要問出我的行蹤,然後趁機把我打劫一次怎麼辦?”

“那家夥和其他山匪不太一樣,還是稍微講點道義的……”辛迪加-德-梅恩回答。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種理由實在說服不了人,於是又訕笑了起來,“先生,我理解您的顧慮,我也不敢為他打包票,不過……這世上您覺得又有幾個人是值得信任的呢?”

愛德蒙-唐泰斯想了想,覺得對方說得也沒什麼錯。

歸根結底,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道德上,彆說山匪不值得信任,希臘人埃及人也一樣不值得信任,既然如此,那又有什麼區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