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有怨報怨(1 / 2)

雛鷹的榮耀 匂宮出夢 7400 字 3個月前

維爾福一言不發地目送愛米麗離開。

雖然愛米麗對他拒之千裡之外的態度,讓他略微感到有些不滿,但是他也知道,這是此時兩個人最好的相處方式。

愛米麗另攀高枝,他也承擔不起過去那些秘密被曝光的態度,那不如乾脆互相斬斷所有牽扯,以後就以路人相對。

不過,他心裡也隱隱有一種預感,感覺自己好像無意間忘記了什麼,似乎很重要,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一邊苦思冥想,他一邊又沿著原路,回到了女仆夏奈爾的麵前。

“檢查官閣下,剛才兩位談得不愉快嗎?”看著維爾福心事重重的樣子,夏奈爾笑著問,“您看上去好像狀態並不太好。”

“不,我們剛才談得挺愉快的,說實話,之前聽到她家發生的那些不幸事件,我還頗為她擔心,現在看到她現在能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也希望她以後能夠在這裡安穩度日吧。”維爾福一邊說著自己言不由衷的場麵話,一邊又繼續思索著。

突然,他靈光一現,想起了自己到底遺漏了什麼——

“對了,夏奈爾小姐,有關於唐格拉爾夫人,我有些事情想要問您,您看可以嗎?”

“您是陛下的貴客,隻要您有問題,我當然會儘力回答了。”夏奈爾略微有些疑惑,但還是麵帶笑容地點了點頭。

女仆溫柔明媚的笑容,讓維爾福的緊張心理頓時就緩解了不少,他輕聲發問,“我聽她說,她是陛下的一位寵臣帶到這裡來的,那位寵臣的頭銜是叫基督山伯爵對吧?”

“是的,愛米麗夫人正是基督山伯爵引入到這裡來的。”夏奈爾又點了點頭。

“唐格拉爾夫人當初因為丈夫卷款潛逃,以至於陷入到了危境當中,伯爵大人在這種絕境下康慨出手搭救了她,著實令人感動啊……”維爾福假模假樣地誇獎了幾句,然後顯露出了自己的真意,“那請問基督山伯爵大人尊姓大名呢?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是認識他。”

他為什麼刻意刺探埃德蒙的信息呢?夏奈爾心裡閃過了一絲疑惑。

不過,她從小到大畢竟都是在宮廷當中服務,雖然職務低微,但是心思也絕對不會單純,更何況,她雖然不知道維爾福檢察官就是伯爵的生死仇敵,卻也在照顧法利亞神父的時候,從他那裡知道過一些埃德蒙的往事,知道埃德蒙是被好幾位仇敵陷害,才落到了坐了十幾年黑牢的下場。

所以,哪怕為了保護埃德蒙,她也不可能對自己才剛剛見了一麵的維爾福透露如此關鍵的情報。

“先生,您這個問題就讓我有點犯難了……”夏奈爾露出了為難而又歉疚的笑容,“我隻是一介女仆,平常的工作也隻是圍在陛下身邊乾一些雜活,誰也不會跟我透露什麼關鍵情報,基督山伯爵大人是陛下的寵臣,而且一直以來都在為他執行許多秘密而且重大的任務,所以他的名字我實在無緣得知……不過,閣下您也不必灰心,以您的名望和地位,您想要和他結交的話是非常簡單的事,我看伯爵一定也非常樂意呢!所以到時候您當麵問他就好了。”

夏奈爾的回答合情合理,而且她溫柔的笑容和聲音又十分具有感染力,維爾福又不知道夏奈爾真正的地位,所以他很輕易地就接受了夏奈爾的解釋。

唉,看樣子是錯過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到時候會知道的……他心裡暗想,於是也就不再糾結名字的問題了。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維爾福總是在隱隱約約當中覺得,這個從沒有見過麵的基督山伯爵大人會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於是他不死心地又追問了夏奈爾一個問題。

“您剛才說基督山伯爵為陛下執行了秘密任務,如果可以的話,能夠跟我說說大概是什麼樣的任務嗎?”

“既然是秘密任務,那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夏奈爾仍舊溫柔地笑著,但卻在無形當中將一切都擋在了笑容之外,“總之,如果您可以知道的話,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這番極有“哲理”的話把維爾福完全堵住了,他也無可奈何,隻能放棄了再追問。

不過,在內心當中,他已經根據極為有限的信息,勾勒出了一個有關於基督山伯爵的模湖形象——精明強乾,也許殺人如麻,在暗地裡幫羅馬王乾了不少臟活。

而且他一定還很強勢,視規矩如無物,甚至有點驕狂自大——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冒著被人譏笑的風險把依舊還頂著“唐格拉爾夫人”頭銜的愛米麗帶進宮廷裡了。

話說回來,愛米麗哪兒來的這麼大魅力,居然能夠把一個這樣的大人物迷到這個地步,甚至甘願拿自己的前途來冒險,也要把她帶到這裡來?

愛米麗雖說漂亮,但巴黎漂亮的貴婦和少女有的是,大把不遜色於她的,而且更加安全不會影響到他的前途。

難道,還有她女兒歐仁妮的一份兒……愛米麗的女兒現在大概快十歲了吧?檢察官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邪惡而又可怕的念頭。

“那麼,歐仁妮小姐也隨母親一起進來了嗎?”他裝作不經意地問。“剛才我都忘了問她了。”

“是的。”夏奈爾理所當然地回答,“哪有把母親招進來卻讓年幼的女兒流落在外的做法呢?”

“那麼,歐仁妮和伯爵關係怎麼樣?”檢察官追問,“一般來說,情況會有些尷尬吧?小孩子總是會無視母親的難處,把接近母親的人當成奪走自己母愛的壞蛋……”

“這您就多慮了。”夏奈爾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歐仁妮小姐和伯爵相處非常融洽,具體的生活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伯爵每次呆在這邊,歐仁妮小姐都會為他一展歌喉——順便一提,歐仁妮小姐唱歌確實很好聽呢。”

夏奈爾覺得這種事情無關緊要所以就照直說了,但是她的話,卻在檢察官心裡激起了巨大的波瀾。

難道居然這就是真相?

難道這個人間,真的是墮落得這麼不可救藥嗎?維爾福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了。

之所以會這麼想,一方麵是因為檢察官多年來一直都在跟各種罪犯打交道,早已經對人類的本性失去了信心;但另一方麵,在愛米麗落難的時候,有舊情的他選擇了隔岸觀火視而不見,伯爵卻伸出了援手,對比之下自己顯得如此卑鄙——作為一個永遠在壓抑自己、永遠道貌岸然的檢察官,不可避免地燃起了一些陰暗的嫉妒心理,希望伯爵也是一個壞人,最好比自己還要壞得不可救藥,這樣就會讓他找回一些自尊感。

當然,檢察官也知道,僅靠猜想是無法給人定罪的,這些現在都知道他的無端猜測而已,甚至可以說是胡思亂想。

但是這種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他內心當中也閃過了一絲戒懼——畢竟他也有一個年幼的女兒瓦朗蒂娜。

就在這時候,夏奈爾又把檢察官送回到了他的住處,維爾福也不再多問,留在房間裡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