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偷師(1 / 2)

雛鷹的榮耀 匂宮出夢 7547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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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特蕾莎離開父親的莊園時,艾格隆也同自己身邊的人們一起迎接了1829年新年的到來。

不過對他來說,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也找不到多少節日的喜慶快樂,妻兒都不在身邊的情況下,更加讓他倍感寂寞。

不過,他知道,這都是為了贏得賭局而預先支付的“代價”。

隻要能夠得償所願,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雖然來到這邊不久,不過他很快就借助“勘探隊”名義,把自己身邊的人派了出去,在外麵到處搜索,一來可以維護自己的安全,二來也是為了可以和外界溝通信息。

在他們的努力下,很快,外界的消息源源不斷地流入到了艾格隆這裡。

在偷偷離開約阿尼納之前,他發布了自己準備已久的公開宣言,隨著時間的流逝,信息現在自然已經傳遞到了法國當中。

上一次,他跑到斯特拉斯堡附近的鄉村露麵,並且對著鄉民們發表了公開講話,當時就已經轟動了全國,雖然波旁王家全力封禁,但這個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傳遍了全國,人們都知道波拿巴家族的繼承人,時隔十幾年又重新踏上了法蘭西的土地。

而這一次,人們還沒有遺忘這個爆炸性消息,時隔半年多之後,波拿巴家族的繼承人又搞出了新的大新聞。

在艾格隆的公開宣言當中,他一邊痛罵波旁王家辜負了人民的期待,治國無方,讓國家陷入到了深刻的危機當中;一方麵又宣稱自己並非為了個人權力而戰,而希望讓人民從枷鎖當中解脫出來,從今往後以人民的意願來決定國家大政。

他公開宣布支持共和製,並且號召法蘭西人民和他一起推翻掉這個壓製國民的王朝政府。

在他發表宣言之前,他早已經不對自己的野心遮遮掩掩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皇位覬覦者,想要複辟帝國,但是對他具體想要“做什麼”、對他的執政理念,所有人都不甚明了。

有些人覺得他還隻是個小孩子,還根本不懂怎樣治理國家,隻是憑借著自己的血統和野心在胡鬨而已;而有些人則對他寄予了希望,期待著他能夠提出自己想要的主張。

在他發出了這個宣言之後,也就意味著他打出了明牌。

毫無疑問,在政治上來說,一旦他打出了立場,那也就注定了一部分人會對他失望甚至反感——尤其是在法蘭西如今尖銳的國內矛盾之下,更是如此。

但是在如今這個時代,不表明立場或者沒有立場則注定會無人問津,毫無立場的變色龍人人都會嫌棄。

所以,他寧可得罪一部分人,也必須讓一部分人知道自己是他們的最佳代言人,這樣,他才有希望去博取這一部分人的支持,再借助他們的支持去奪取皇位。

艾格隆把自己的基本盤選定為普羅大眾,那些沒有投票權、也沒有其他政治權利的普羅大眾,因為他隻有這麼做,才會讓人“需要”波拿巴家族。

時至今日,法蘭西已經無力再去和整個歐洲為敵,所以波拿巴家族既然已經無法靠無比顯赫的戰爭勝利去征服民眾,那就隻能靠各種“優惠”去籠絡民眾,所以波拿巴家族必須比台麵上的其他政治勢力要更加親近民眾,既不反動,也不激進,而是把自己的權力寄生在民意的授權上。

這是艾格隆和自己的高參們得出了結論,而且看上去也是眼下唯一能用的辦法。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仔細打聽來自法國的消息,尤其是關注社會各階層對自己宣言的反響。

因為人手有限,而且有保密需求,所以他注定無法進行全國性的民意調查,隻能從自己派到法國國內的人們,從他們報告當中來搜集信息。

隻鱗片羽的信息當中當然會有偏差,不過眼下他也隻能以此為依據來進行判斷了。

從目前得到的反饋來看,他的宣言傳入到法國境內之後,雖然產生了一定的反響,但是並沒有引起普遍性的騷動,有不少人在私下裡議論到他,但是還沒有產生普遍性的“擁護波拿巴家族”的民眾情緒。

這倒是也在艾格隆的意料當中,他原本就沒指望過單靠幾頁紙就能夠讓整個國家為之欣喜若狂,主動拜倒在他的腳下,他現在隻是亮明立場,擺出正式參與到角逐的架勢罷了。

他想要爭取普羅大眾的支持,他們的優點是人數多,但是他們的缺點也非常突出,那就是分散,不光人分散,他們的力量也極為分散,而且其中的大多數也沒有多少財產,哪怕支持他也無法給他貢獻多少支援。

所以,他要審時度勢,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民意”上,而是要尋求一些精英階層人士的支持,也隻有得到這樣的支持,他才能夠榨取到足夠的恩惠,去繼續拉攏普羅大眾,維持自己的威望。

艾格隆站在小樹林的籬笆邊,靜靜地看著覆蓋著積雪的樹林在冬風當中搖曳,時不時有積雪從枝葉上落下,猶如是為大地撒上脂粉。

他正欣賞著鄉間的雪景,為了不打攪他的興致,周圍空無一人,不過不遠處有人在暗哨當中把守,確保農莊的絕對安全。

萬籟俱寂當中,突然有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猶如是踩在了沙子一樣吱吱作響。

艾格隆沒有回頭,因為來人就是他自己叫過來的。

果然,腳步聲在離他幾步距離上停了下來,接著,來者恭恭敬敬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了起來。

“陛下,您召我過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這正是他的堂兄查理親王了。

因為艾格隆已經有了兒子,所以“拿破侖三世”這個名號,注定都落不到他的頭上了。

自己奪走了他“未來曾經有”的名號,而且不止奪走這麼一點的東西而已,自己還奪走了他的創意。

在曆史上,他的堂兄拿破侖三世就是如同自己現在這麼做的,他是一個玩弄兩麵平衡的專家,一方麵以一次次自己設置議題的公民投票來為自己博取威望、塑造合法性;一方麵又用寬鬆的信貸金融和繁榮的經濟增長來拉攏精英階層,最終讓人們一方麵都不怎麼喜歡帝國,一方麵卻又讓帝國跌跌撞撞地維持了二十年之久,堪稱“政治魔術師”。

艾格隆並不是一個能夠未卜先知的天才,想要成功,最穩妥的辦法自然也就是參考先例(現在則是未發生的“後例”),也就是說他要向自己的堂兄學習。

他現在所處的環境和堂兄極其類似,都是波拿巴家族的繼承人,都勢單力孤隻能寄希望於法蘭西國內的變動送自己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