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絢點點頭,轉身看向丘神積,拱手道:「中郎將,下官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了。」
「南昌王自去。」丘神積很莊肅的看了李絢一眼,李絢立刻拱手後退。
四周的一眾人等也立刻散去,隻剩下了那十二名軍士還在等待。
這個時候,淮進走到了丘神積的身側,低聲說道:「丘兄,小弟怎麼覺得,南昌王這疲兵之策,和我等所用有所不同呢。」
疲兵之計並不是什麼太高明的計策,但卻是陽謀。
看穿它的人不少,就比如現在,不管是山上,還是上下,都有不少人看穿了李絢的計策和陰謀,也采用了相對的應對方法,但依舊有不少的精力被牽扯在這上麵。
「南昌王肯定會在明晚發起攻山的。」丘神積一句話說的十分篤定。
站在一側的淮進也沒有絲毫意外,讚同的點頭說道:「這個自然,隻是他肯定不會就這麼簡單冒冒失失的就攻山吧,這裡麵必定還有彆的蹊蹺。」
南昌王心思詭詐,這樣的印象早就隨著悄然而起的流言,傳入到整個大營每個士兵的耳朵裡。
丘神積輕歎一聲,轉身看向山坡上快要燃燒殆儘的火球,麵色嚴肅起來:「火光之外,最為黑暗之中……南昌王恐怕就是想要利用這火光之外的黑暗,在上麵的天陰教卒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兀的攻山,然後一舉拿下山頂,那麼之後便會有源源不斷的兵士攻上山了。」
「這倒的確有些奇妙,不過應該還不止如此。」淮進思索著,看向丘神積,低聲說道:「丘兄,不如我等試探一下,若是能夠功成,兒郎們也能多立些功勞。」
丘神積滿臉詫異的看著淮進:「淮兄,你這貪功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個不小心,你老兄將來敗退下來,又害了南昌王的計劃,段都督會扒了你的皮的。」
「不會如此吧。」淮進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他心裡已經肯定必然會是如此。
一旦真的將段寶玄給惹怒了,抽筋扒皮都是輕的,甚至他很有可能會當場斬了他。
畢竟作為平叛主帥,段寶玄有這個權利。
哪怕是時候追究他處置不當,但斬了就是斬了。
腦筋一轉,淮進的腦海中,立刻就蹦出了一個計劃:「丘兄,這事隻要我等不做便可,找
他其他人,讓他衝鋒在前,我等緊跟在後……萬一失敗了,段都督追究,把他拋出去便是,或者讓他提前死在戰場上……」.z.
三言兩語之間,一個陰毒的計劃已經成型。
「你啊,少用點心思在這種歪門邪道上吧。」丘神積沒好氣的白了淮進一眼,然後直接轉身而走。
看到丘神積這幅動作,淮進立刻就知道,他讚同了自己的看法。
一轉身,淮進也去忙去了。
遠處的李絢,突然間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黎明時分,身後的陽光直直的朝著在峰頂之上。
千尺高峰之下,李絢仰望頭頂的高峰。
沒人看見,他的眼前,兩麵凸起的水片重疊出現。
身側最後一顆火球被高高的拋起,最後直接落在了山腰上,發出「啪」的一聲。
高峰峰頂立刻傳來一陣哄笑聲,這一刻,甚至就連滾石和檑木都沒有了。
微微低頭,李絢輕聲念道:「兩百三十米。」
比千尺,要低上三百尺。
李絢微微低頭,側頭看向一旁的投石車,略作思索,點點頭。
投石車的臂杠得加長。
不過也不能一次性全部都加長,得緩慢的有批次的加長。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在李絢身側響起,李絢收回思緒,轉頭一看,赫然就看到都督段寶玄,帶著一隊親兵,已經走到了不遠處。
「都督!」李絢趕緊行禮。
四周的一眾工匠,跟著行禮:「見過都督。」
「都去忙去吧。」段寶玄隨手揮退眾人,然後看向李絢,有些好奇的問道:「聽說你帶人操練了一夜!」
「是的。」李絢認真的點頭,隨後看了一眼投石車,說道:「暫時還欠缺一些準備,不過到了今夜,準備應該就差不多了。」
「嗯!」段寶玄隨意的應了一句,然後從李絢身側走過,看向放在一側整整齊齊的十二架投石車,低聲說道:「讓你的人,把這些投石車都帶下去吧,這個地方本督要用。」
「喏!」李絢立刻拱手稱喏。
反正這一片地方,他今天也用完了。
看著李絢帶著手下的工匠將這一批投石車帶下去,緊跟著,又是一批投石車被送了上來。
段寶玄身為越州都督,檢校左領軍衛大將軍,手下的工匠可比李絢能想的要多的多。
看著工匠們將投石車一一的安置妥當,段寶玄這才側身看向姚誌:「看樣子,朝中關於南昌王精通軍械製造之術的傳言不假,整個營地那麼多人,投石車安放位置選擇最佳的,竟然是南昌王。」
姚誌稍微上前,低聲說道:「以屬下看,南昌王根本不精通什麼陣戰殺伐之道,他最擅長的,是天相和工匠之術,此外,再加上一點看透人心的能力罷了。」
「嗯!」段寶玄下意識的點點頭,隨即反應了過來,轉頭看向姚誌,臉上滿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