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春山的院子距離村口最近。</p>
陸夕檸跟著猴子到時,人已經陷入了昏迷。</p>
她也是才知道聞老太口中的村醫,其實是楚春山的父親,他在一次上山采藥時不慎跌落山崖,被找到時人已經涼透了。</p>
那年楚春山也才五六歲。</p>
或許是因為年幼見過父親的慘狀,他後來並沒有繼承衣缽學醫,反而在大學選了計算機專業,畢業後留在了當地。</p>
七八年前,母親去世,楚春山辭去了工作回天水村,平時就采點山貨拿去縣城裡賣。</p>
而天水村自他父親去世後,就再也沒有村醫,看病需要開很久的車去縣城醫院。</p>
陸夕檸迅速檢查了一下楚春山的情況,身體發熱,高燒不退,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浸透了。</p>
她讓猴子給他換了衣服,喂了退燒藥,但一個小時過去,這溫度遲遲下不來,甚至還有越來越高的趨勢。</p>
再這麼下去腦子都要燒壞了不說,這命說不定也保不住。</p>
陸夕檸:“紮針吧。”</p>
她剛拿出自己的針盒,還來不及打開,天水村的老村長就拄著拐杖匆匆走來,舉起拐杖就去打陸夕檸的手。</p>
“住手!誰讓你們動春山的,都給我滾出去!”</p>
季牧野一隻手將陸夕檸拉到懷裡,一隻手抓住拐杖用力往後一甩,強勁的力道直接讓老村長踉蹌兩步往後倒去。</p>
他低頭查看她的手,“有沒有砸到?”</p>
陸夕檸搖頭:“我沒事。”</p>
依照她的身手完全可躲開,被季牧野一拉反倒是動作遲鈍了。</p>
季牧野確定沒事後往前走了一步,將陸夕檸護在了自己身後,眼神銳利掃向老村長,強大的氣場讓人心頭發怵。</p>
跟來的村長兒子立馬扶住自己父親,情緒激動道,“你們乾什麼!敢動我爸,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趕出村子!”</p>
老村長也將拐杖敲得震天響,憤怒幾乎失控。</p>
他怒聲斥責道,“誰準你們擅自進村的?春山沒告訴你們,未得我們允許不許進村嗎!”</p>
頭發花白的老人,滿是褶皺的一張臉漲得通紅。</p>
他兒子更是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種城裡人要不要臉,一個又一個來我們村,真當這裡是你們家啊?”</p>
猴子攔在兩個人前麵,同樣冷了臉道,“要是我們不過來,楚春山人都要燒死過去了,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要臉的是你們才對吧!”</p>
“你們懂個屁!”村長兒子嗓門響亮如雷。</p>
他膚色曬得黝黑,兩眼裡閃著暴怒的凶光,大聲道,“誰知道你們給喂的是什麼藥,要是吃死了怎麼辦?”</p>
“剛才我就聽說你們挨家挨戶送藥,鬼知道那些是不是退燒藥。”說著,村長兒子就從口袋裡掏出收回來的藥,直接丟在了地上。</p>
他的腳用力碾了又碾,得意道,“還好我動作快,全部都收了回來,萬一釀成大禍你們能複雜嗎?”</p>
季牧野涼薄的目光,掠過地上被踩破了包裝的藥物,轉向眼前這對父子發癲的臉上,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無私奉獻的那類人。</p>
“到底是我們的藥不好,還是因為擋了你們發財的路?”</p>
“你、你在胡說什麼?”</p>
村長和兒子臉上同時閃過一絲慌亂,對視一眼,立馬用拔高的聲音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心虛。</p>
“我們都是為了村民好,他們好多年紀大了,容易相信人。”</p>
村長兒子哼了一聲道,“彆以為你們穿著人模人樣的就是好人,誰知道是不是披著羊皮的狼。”</p>
陸夕檸看了一眼楚春山暴汗的臉,覺得不太對勁。</p>
借著季牧野和猴子擋在麵前的身影,她用溫度槍測了測楚春山的體溫。</p>
季牧野聽到身後的動靜繼續說道,“是麼?”</p>
“我怎麼聽說,政府的人多次進村協商,表示會為村裡人提供免費住房和補貼,希望天水村的人搬出去,但都被村長拒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