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〇章 絕世天才我柱寶,儘人心思你彆猜(1 / 2)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一石激起千層浪,青原山後山瀑布下,魚知溫倏然抬眸,驚望夜空,星瞳中滿布駭色。

她看到了什麼?

曹二柱,一拳打爆了道殿主的腦袋!

“這是,做夢嗎……”

早在給奪了青原山大陣控製權,拋於深山瀑布麵壁思過時,魚知溫就清醒回來了。

她是無法再參與戰局了,卻也不是瞎子。

白衣、幽魂、詛咒……包括老劍聖梅巳人的到來,魚知溫儘收眼底。

她閒下來得空可推演破局之策了,卻還在為此夜大戰之局牽腸掛肚。

萬萬不曾想到的是,推演因心思雜亂無果,最終破局者卻早早到來。

竟是此前有過一麵之緣的曹二柱!

“他,真是曹二柱?”

那個遙踏雷海,意氣風發的大塊頭,從外表上看,確實還是那個傻大個無疑。

可是……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魚知溫輕喃此句,越想越心驚,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曹二柱能喊出來的詞句。

倘有此誌者,怎可能在青原山這等犄角旮旯之地,隱姓埋名?

當然,人各有誌。

也許曹二柱所要的,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為此,他蟄伏了整整二十多年的時光,就為了此刻的爆發。

但是……

若沒有此前那般見麵,也就罷了。

魚知溫是知曉曹二柱是什麼人的,那家夥連和陌生人說話都小心翼翼,連裝個前輩都頗為生硬。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那是俺的,你不能偷……”

這兩句話,能出自同一人之口?

魚知溫甚至願意相信,這個曹二柱是徐小受用模仿者所變,都不敢相信此刻星瞳所見!

但也或許……

知人知麵不知心?

僅一麵之緣,此前誰又能想到,這大塊頭才二十有幾的年紀,就能一拳打爆道殿主的腦袋?

也許,之前的怯懦,也能偽裝?

“好呀。”

不管如何,魚知溫感慨過後,還是小小蹦了一下。

但很快,她趕忙收斂了所有小動作,無聲念了句“罪過罪過”,就繼續去麵壁思過了。

道殿主被一個年輕人打爆,這是噩耗。

應該悲傷才是。

……

夜空之中。

背負劍象的梅巳人,同樣為身前沐浴於紫電雷光中的年輕人而感到震撼。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望了一眼墜砸在山地上的無頭屍體穹蒼,再看回青原山大陣,最後回眸,瞥到了身後窮凶極惡的劍象。

梅巳人突然笑了。

他打這麼久,斬不破青原山大陣的防禦。

曹二柱隻出來一下,將道穹蒼本人腦袋打爆,這是何等參差?

固然,這其中還有輕視、大意、偷襲等成分在,但不論結果,再論過程……

換個人來,道穹蒼也再如此表現,他會被連腦袋都打爆嗎?

——怕是連人家老道影兒都摸不著!

“年輕人的時代了啊……”

梅巳人搖頭苦笑。

他封聖之後,既是無奈,也有幾分自得。

哪曾想不過須臾時日,便耳聞天外聖帝劍鳴。

都不用多作思考,料來當今天下,能以古劍術封聖帝者,必隻可能是昔日那位學生。

梅巳人喜憂參半,更多的是迷惘。

他教過的學生都走到了自己的前頭去。

他自己本人,卻在封聖之後看不清前路該往哪裡走了。

一切發展,就如同他封聖前的自我定義一般——半聖,就是他梅巳人的儘頭!

在這青原山下,他遇到了曹二柱,反被年輕人教育了一番,有所清醒。

本想著自己的事情過後,再為曹二柱討一個殺父之仇的說法。

不曾想,人家曹二柱本人,在自己久攻不下的時候站了出來,一拳打飛了本該是自己的對手……

華長燈才多大?

曹二柱才多大?

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莫過如是!

梅巳人當下唯一有所不解的是,曹二柱此時此刻的張狂表現,同他上山時攀談過的那個二柱,判若兩人。

甚至,隱約中老劍聖還能從這大夥子身上,瞧出點自家學生的影子……

“二柱,這些話,誰教你的?”梅巳人嚴肅作問。

上山不過一番交流,梅巳人早知曹二柱不可能有如此反誌!

他甚至有可能完全不理解這話的意思,隻是鸚鵡學舌般感覺好玩,就喊出來了。

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率性而為的話,後果很嚴重……

他!

甚至還有他那不知死沒死了的父親,都有可能因為這句話,站到聖神殿堂的對立麵去!

而這些,用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大概率解釋不通。

曹二柱,看著也不像是個小孩子了……

隻是赤心之心的話,梅巳人又太害怕他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他試圖追根溯源,將病變及時扼殺於搖籃之中,斬草除根!

曹二柱腳踩雷海,紫電遊身。

他一雙虎目回掃而來後,眼神裡的凶悍在見到老神仙時,很快變成了傻憨。

二柱撓頭,指向下方:“他教我的。”

梅巳人目光一落,四下搜尋一番,最後鎖定到了一堆天機傀儡殘骸中有絲縷靈念氣息。

很熟悉,小受的。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天機傀儡的話,這,是道穹蒼的奸計?

“何方妖孽,膽敢荼毒人心,還不速速現形!”梅巳人太城劍一提,殺氣四溢。

儘人瑟瑟發抖:“老師,您不認識我了嗎?”

某一刻,儘人真以為自己是個獨立的個體了,靈念氣息和本尊其實有很大的區彆。

梅巳人怔神過後,大喜而落,俯到了天機傀儡殘骸的旁邊。

他依舊留有幾分警惕,遲疑問道:“你怎麼確證,你就是徐小受?”

儘人沉吟片刻:“侑荼,吃我一劍?”

當是時,老劍聖緊握太城劍的手都一抖,神情陡然大變。

他略顯驚慌地瞥了一眼曹二柱,又趕忙收回目光,暗自撫氣,喝道:

“子虛烏有之事,你小子莫要瞎說!”

“哦,那您老確定了?”

“確定了,確定了……”梅巳人急忙轉移話題,“你怎麼淪落到這幅田地?”

“哇!老師哇!”儘人十分突兀地就哭了出來,“那騷包老道,欺負我哇……”

“莫哭,莫哭,老朽來了。”梅巳人心疼急了,抱起那一堆天機傀儡零件,小心翼翼生怕哪裡給整斷了些零件。

但哪怕他如此謹慎,咣當一下,那堆廢鐵中還是掉出來了零件。

梅巳人慌了。

他也不是天機術士,不知道哪個東西重要。

更不知道掉的那塊銅管似的玩意,會不會影響到徐小受當下的狀態。

“你你你……”

“沒事,老師,你把我陣盤腦袋拔了去,保存好這東西就行了。”

“這樣就行?”

“嗯。”

梅巳人也是果決,太城劍一斬,即刻將最寶貴的陣盤腦袋給割了下來。

至此,儘人心頭大定。

這複刻了天機神使所有數據的陣盤,落入巳人先生之手,可以說是銅牆鐵壁,萬法不侵了。

便這時,出道第一戰便打爆了道穹蒼腦袋的曹二柱,跟著從空中落了下來。

他收斂了一身罰神刑劫,遲疑著看向老神仙手裡的陣盤腦袋,以一種陌生的熟悉人口吻,問:

“你,就是徐小受?”

儘人微訝,我“受爺”之名,都傳到青原山這等小地方了,連這家夥都認識?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徐小受!”儘人堂而皇之坐實了身份,在巳人先生手裡,他已天不怕,地不怕。

曹二柱先是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說道:“俺叫曹二柱,很謝謝你,剛才幫俺發泄出來……”

嗯?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怪怪的呢?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儘人很快將此事揭了過去,“你知道我?”

“是的,八月妹子留下了一張紙條,你應該認識她。”曹二柱小心翼翼從戒指裡摸出一張毫無折痕和褶皺的宣紙。

那紙張一翻過來,上麵正是“徐小受”三個娟秀墨字。

“八月……”

儘人蹙眉,仔細思忖了一番,發現並不認識這人。

彆說見了,此前他聽都沒聽說過這名。

但那紙上,確實寫有自己的名字,也許人家認識自己,畢竟“受爺”之名,天下何人不知?

“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八月’。”

“如果你有更多的信息,比如她留這名是為了什麼,亦或者她讓你給我帶什麼話……”

一頓,見曹二柱依舊沒有反應,很有禮貌地注視著陣盤腦袋,儘人斟酌著整段話說完,“我或許,才可以幫助到你什麼?”

“沒有的。”曹二柱認真聽完話後,擺起了手,“她隻留下了這個名字,俺也不知道是不是讓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