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亦酒不是沒察覺到徒子徒孫們古怪的目光,但完全不放在心上。
隨他們怎麼想,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要是每次跟道侶相處都要藏著掖著,她開這個馬甲是乾嘛來的?她才懶得演他們一輩子。
黎亦酒將注意力放在天上的靈源上。
這片天空乍一看沒有什麼特彆的,但細看會發現有一朵雲一直在一個地方紋絲不動。
而且濃鬱的靈氣伴著其它雲朵緩緩散在秘境各地,不得不說這確實藏得很高明。
阿湫道:“阿娘,這裡隻有一塊,一共有五塊,也像這樣放在其他地方了。”
“記得位置嗎?”
黎亦酒問,阿湫點頭,她隨即看向閒得滿腦子八卦的徒子徒孫們,“收收你們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當場東西,去把其他靈源弄回來,可以做到吧?”
眾修士被拆穿尷尬不已,連連點頭,“可以可以!”
黎亦酒擺了擺手遣散他們。
眾修士連忙從阿湫這裡領了各個靈源的位置乾活去了。
黎亦酒摸出幾顆靈石隨手往空中一拋,隨即在那個雲朵周遭形成了一個陣法,在“雲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它牢牢圈禁在其中。
運轉中的陣法緩緩降落在黎亦酒手中,雲朵也慢慢散去,露出兩團彩色的光,在陣法內橫衝直撞,但在黎亦酒收起陣法時又變得溫順了起來。
兩個光團一閃一閃地在她掌心旋轉,讓黎亦酒眉眼微動。
嗯?阿湫不是說隻有一塊?
她沒有多想便把它們往空間裡一丟,因為有人來了。
陶陽春仍舊穿著他那身大祭司的寬袍鬥篷,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含笑開口,“大師未免太急了,在下正要為你取靈源呢。”
黎亦酒淡淡道:“我看你是知道我來取靈源所以才來的吧。”
陶陽春沒有絲毫被揭穿的窘迫,仍舊笑著道:“我承認,我確實不想這麼快將靈源給你,萬一你拿了就走可如何是好?”
黎亦酒隨意碾碎手中用過的靈石,細小的粉末在她指間隨風散去,“我是去是留,從來不是你可以決定的,大祭司,有話直說。”
陶陽春歎了口氣,“你取了靈源去無非是為了早日提升修為飛升天界,在這裡修煉比在外麵容易得多,你何必舍近求遠呢?”
不待黎亦酒回答,他便狀似了然地道:“對了,你和玄武正如膠似漆呢,大師真是長情,一萬年過去了也不會膩……”
黎亦酒平靜地掃了他一眼,“誰說我不會膩?我看見你就挺膩味的。”
陶陽春仍舊在笑,一雙桃花眼看著極其深情,“但我看見你,永遠心動如初見。”
黎亦酒抬步就走,懶得和他廢話。
“明燈,等等。”
陶陽春伸手試圖拉住她的手腕,卻連一片一腳都沒有碰到。
他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忽而笑了,“真無情啊……”
“還是那句話,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隻要你和我站在一起,你想要的一切都能輕而易舉地實現。”
“變強?飛升?”
他笑得意味不明,“這是我揮揮手就能給你的東西,而他……注定背負天罰在這人世間像幽靈一樣徘徊,直至隕落。”
陶陽春緩緩靠近她,“今時不同往日了,明燈,他就是個累贅,無法陪你走到最後的。”
“但我可以。”
他的聲音溫柔又篤定。
黎亦酒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自信是好事,但像你這樣的,我殺了很多。”
說罷她轉身離開,從始至終都沒有停留的意思。
這回陶陽春沒有再追上她,神色似乎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溫柔中帶著琢磨不透的深沉,“明燈,你要知道,我向你拋橄欖枝不是在死纏爛打,而是在給你機會。”
黎亦酒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陶陽春仍然立在原地,眸色緩緩變得幽深。
這時閔燈緩緩走到他身側,小心地依偎在他懷中,“大祭司,正主回來了,您還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