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蘇蘇挽住秦言深的胳膊,冷冷地看著黎亦酒,“宗主!她欺負我!”
秦言深聞言看了黎亦酒一眼,眸光微微閃爍。
柳蘇蘇幾次三番在他麵前提過黎亦酒,這並不是以前的蘇流了,更不是一名普通弟子。
她指使大鵬殺了聞人厄,又設計害死了聞人淵,還身懷鸞鳳神劍。
鸞鳳神劍啊……思及此,秦言深的眸色加深,露出一個看晚輩的笑容,聲音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和,“這位小友,有何話要對本宗主說?”
他想了想,看了蕭雲長一眼,“莫不是要回到天衍宗?”
看著蕭雲長冰冷的目光,秦言深笑著看向黎亦酒,“沒有問題,天衍宗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宗主?!”
柳蘇蘇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秦言深傳言安撫她。
柳蘇蘇這才明白,原來是為了鸞鳳劍,待到得到鸞鳳劍,就甕中捉鱉殺了黎亦酒。
太棒了!柳蘇蘇麵露喜色,一改之前的針鋒相對,狀似友善地對黎亦酒柔聲道:“來吧黎道友,清心宗這破宗門有什麼好待的,等你來了天衍宗,我也願意不計前嫌地原諒你。”
黎亦酒笑了一聲,“我還什麼都沒表示呢,你們倒挺會自說自話。”
她嘖了一聲,又道:“抱歉,我有精神潔癖,天衍宗這種蠅營狗苟之地,我待不下去。”
秦言深並不意外她會拒絕,畢竟她要是打算回天衍宗早回了。
隻是聽到一名區區元嬰的嘲諷,秦言深的神色還是冷了下來,“你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黎亦酒笑道:“這句話秦宗主該說給自己聽……這個位置坐著舒服嗎?”
她似笑非笑話鋒一轉的提問,讓秦言深覺得有些不對。
但這時清心宗弟子正憤怒地驅逐著天衍宗的人,秦言深以為她也是這樣的目的。
他依然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在地壇中掃視,“此處位於正中,視野廣闊,一覽無餘,自是舒服,甚為契合我天衍宗之地位。”
蕭雲長冷笑,“你們天衍宗也配?”
“如何不配?”
秦言深夾雜著威壓的聲音擴散至整個地壇,傳入每一位修士耳中,“仙門席位,論資而排,天衍宗位於正中,諸位可有異議?”
偌大的地壇瞬間寂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半晌沒有人說話。
天衍宗如今確實實力雄厚,但在名聲上劣跡斑斑,自然是無法服眾的。
許多修士都露出鄙夷憤慨的神色。
可天衍宗行事陰險狠毒,槍打出頭鳥,若是有人提出異議,天衍宗定然發難。
屆時清心宗或自在門救得了他們嗎?
天衍宗確實強盛,三大仙門確實沒落了,靈域已經變天了。
仙門百家敢怒不敢言。
秦言深滿意地收回威壓,看向清心宗和自在門的人,“仙門百家皆無異議,爾等還有何話可說?”
清心宗和自在門的人越發惱恨,還欲力爭。
黎亦酒卻忽而笑著開口,“沒有沒有,你們既喜歡這裡,暫時讓你們體驗一會兒又何妨?”
“這怎麼能行?!”
自在門的人齊聲開口道。
天衍宗的人聞言也並不滿意,“讓?我們用得著你們讓?用不著挽尊,滾吧破落戶!”
黎亦酒一反常態地招呼道:“走走走,我們彆擋著秦宗主他們,讓仙門百家好好看看。”
清心宗的人雖一頭霧水,但還是聽她的話讓開了。
逍遙子以自己對黎亦酒的了解,總覺得她不懷好意,也勸著自在門的人讓開了。
於是乎天衍宗麵前頓時一空,頓時暴露在仙門百家的目光下,當真是一覽無餘。
這就偃旗息鼓了?天衍宗眾人看著突然走開的清心宗和自在門,有些難以置信和莫名的不安。
秦言深沉了沉臉色,探究地看著黎亦酒,“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黎亦酒笑盈盈地開口,“大好的日子,有請秦宗主給大家磕一個!”
“你放肆!”
天衍宗眾人以為她在侮辱宗主,頓時想群起而攻之。
然而下一瞬,他們卻不敢置信地看到,黎亦酒話落後,他們宗主起身了。
然後對黎亦酒磕了一個!
“咚!”
聲音響徹地壇。
若不是秦言深修為在身,這個力道落在凡人身上,早就腦子都磕碎了。
眾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幾乎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等等,怎麼了?剛剛發生什麼了?
天衍宗不是在力壓清心宗和自在門嗎?怎麼宗主突然給弟子磕上了??
天衍宗弟子呆住了,“宗、宗主,您在乾什麼?!”
秦言深頭疼欲裂,額頭血肉模糊,抬頭看到黎亦酒帶笑的臉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他原先深沉倨傲的目光瞬間化為驚悚。
怎麼回事?他在乾什麼?!他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
黎亦酒坦然受了他的大禮,而後大方地道:“彆光給我一個人磕,其他人也彆落下了。”
於是秦言深又轉向了其他人,頭不受控製地重重地望地麵撞去。
不——!秦言深目眥欲裂。
“咚!”
又是一道響亮的聲音,秦言深額頭鮮血滑落,劇痛的大腦嗡嗡作響。
有人笑道:“秦宗主這頭磕得不標準,重來。”
於是秦言深又磕了下去。
那人又道:“再來。”
天衍宗的弟子已經呆滯了。
仙門百家人都看傻了,瘋了吧?秦言深瘋了吧?!
片刻,秦言深不知道已經磕了多少個像頭,早已頭破血流,視線晃動模糊。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半晌才看清自己現在磕的人是誰。
是他曾經戕害過的火襲月。
火襲月冷冷地開口,“為奴為仆,身不由己的感覺如何?”
話落,她身後走出來一名紅衣少年模樣的“人”——岩漿地龍?!
秦言深頓時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