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風雨就要來臨了(2 / 2)

勝算2 何常在. 16082 字 8個月前

木錦年和沈偉強是在魯菜館一起共進晚餐,除了二人之外,並無他人作陪,兩個人吃飯,就少了一些熱烈的氣氛。不過還好,吃的也不是氣氛,而是為了商量事情。

沈偉強形容憔悴,眉宇之間隱現黑氣,正是所謂的印堂發暗之相。木錦年暗暗心驚,上次在關得點出沈偉強運勢衰落之時,他的相術才剛剛入門,看不出來沈偉強的運勢衰落的速度有多快。最近幾天,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感覺在事業上步步高升的同時,相術上也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難道是毀壞了何子天茅屋的緣故?木錦年暗中一想,幾天前和畢問天通話完畢,放下電話他就帶人去了趙王城遺址,連拆帶推,將一個荒涼的茅屋鏟平,又挖了一處土坑將茅屋埋藏。乾完一切之後,正是午夜時分,秋風陣陣,陰氣森森,他忽然感覺涼風入體,打了一個寒戰,當晚就感冒了。第二天又大病了一場,一連喝了三天中藥才好。

但病好了之後,似乎一下耳聰目明了許多,以前許多在相術上理解不了的判語,現在一下就融會貫通了,真是咄咄怪事。但不管怪或不怪,木錦年心裡卻是高興,畢竟他困在相師境界的初門太久了,一直沒有絲毫進展,現在已經隱隱有了達到中門的跡象。

此時再看沈偉強的麵相,木錦年心中長歎一聲,沈偉強的氣運已經跌到了低穀,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再行運了。從命運學上講,一個人在走背運時,諸事不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低調並且韜光養晦,直到轉運那天到來。

對普通人來說,並不知道何時時來運轉,但對於運師來說,卻是時運儘在掌握之中,所以運師的重要性才獨一無二。

以現在的形勢來看,沈偉強如果不後退一步,避開關得運氣正旺的氣勢,非要繼續和關得明爭暗鬥,那麼隻能讓他繼續一路敗退,直到敗得退無可退。現在連他都暫時奈何不了關得,隻能等畢問天親自出手,沈偉強還想以卵擊石,怕是真要自討苦吃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省電視台家屬院項目丟了就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本來我就沒打算真拿到手。沒想到到頭來還黑我一道,連累到了我爸的名聲,真憋屈,我咽不下這口惡氣。還有滏陽區舊城改造項目,把我給踢到了一邊,你說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沈偉強臉紅脖子粗,怒氣高漲,連喝了幾口水也壓不下心頭怒火,“錦年,你幫我想想辦法,一定要好好收拾關得一頓,否則,我連覺都睡不安穩。”

“我也想讓關得倒黴,但現在關得氣勢正盛,還是要先避避風頭再說。再說沈市長現在正有麻煩,你還是以低調為上策。”以前在沈偉強麵前,木錦年十分拘謹,總覺得沈偉強高不可攀,不管是身世背景還是個人實力都高出他太多。但現在,他初步掌握了相麵之術,對每一個人的氣運心中有數,也不覺得眼前的沈偉強如何了不起了。相反,他現在有一種居高臨下俯視沈偉強的感覺,覺得沈偉強真是可憐,都快沒有氣運了,還狂吠亂叫。

什麼叫不知天高地厚?這就叫天高地厚!此時的木錦年才深切地感受到成為相師的好處,果然是超然世外的灑脫。級彆再高的官員,實力再雄厚的商人,今後運勢如何,一目了然,是繼續和對方深交還是應付了事,全在心中。

怪不得關得能順水順風,在他眼中,誰順風誰逆風,胸有成竹,所以才不怕沈偉強的步步緊逼。

“彆扯那沒用的,就一句話,錦年,你幫不幫我?”沈偉強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隻想讓關得倒黴,“你不幫就算了,我自己找人出手。”

木錦年大吃一驚:“你要對關得下狠手?”

“不弄死他,讓他殘廢了就行,看他還敢囂張?錦年,你在單城黑道白道都吃得開,你來幫我介紹幾個人怎麼樣?要心狠手辣的,還得嘴嚴手腳利索的,有沒有可靠的介紹一下?”

“沒有!”木錦年毫不猶豫地直接搖頭拒絕,如果說以前他相信暴力能解決問題,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他很清楚在一個人運氣正旺的時候,想對他施加暴力不會成功,曆史已經無數次證明暗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而且暗殺也往往不會成功。當然,沈偉強也不會暗殺關得,但他想要做的事情和暗殺是同一路數,在木錦年看來,就落入下乘了。

況且以現在關得的運勢推算,誰想對他不利,往往最後會施加到自己身上,他還是等畢問天來到單城再說。在畢問天沒有安排妥當之前,他不會貿然向關得出手,以免反被其傷。

沈偉強一愣,沒想到木錦年會一口回絕他,他的臉色頓時大變,呼地站了起來:“不給麵子,錦年?不給麵子就算了,我自己找人。”

話一說完,不等木錦年開口,沈偉強轉身就揚長而去。

木錦年暗暗搖頭,沒有追出去,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沈新有沈偉強這樣一個兒子,他本身運氣再好,也會被沈偉強拖累。想想也是,本來沈新在畢問天的努力推動下,運勢逆勢上漲,眼見大事可成,卻突然因為一個邰小魚事件而弄得灰頭土臉。邰小魚是不是沈家父子共同的姘頭,他不去評論,但因受邰小魚的連累,沈新運勢大降卻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爛泥扶不上牆,木錦年站在二樓俯視樓下,見沈偉強急匆匆地發動了汽車,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心中不是嘲笑而是鄙夷。忽然沈偉強的汽車猛然向前一躥,刹車不住,轟隆一聲撞在了電線杆上,還好撞得不是很重,車的大燈碎了一個,發動機蓋變形了,不過還能開。他倒車的時候,又撞到了另外一輛正常停放的汽車,也不下車去看,一踩油門就絕塵而去。

撞車就是一個警示,木錦年連連搖頭,諸事不順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縫,還想算計彆人,愚昧!

又一看,氣得他差點暴跳如雷,剛才沈偉強所撞的汽車正是他的車。真倒黴,請沈偉強吃飯,苦口婆心地勸他,不但沒落好,反倒被他甩了臉色,還撞了車,他何苦來哉?

木錦年又是一想,不禁怵然而驚,難道說,和沈偉強接觸就會受到連累,沈偉強的運勢已經衰敗到了這種程度?豈不是說等畢爺來了親自出手也無法挽救了?好歹沈偉強在單城經營多年,培植了龐大的勢力。他可不能倒,倒下之後,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距離上次通話已經有一周左右了,畢爺怎麼還不來單城?木錦年拿起電話打了出去,電話響了五六聲還沒人接,他就悶悶不樂地掛斷了電話,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畢爺彆出什麼事情才好。

木錦年心中不安,同樣,關得也心中不安。

和木錦年擔心畢問天一樣的是,關得擔心何子天。按說何爺也該回來了,怎麼到現在一點兒音信也沒有?還有碧悠也是,她怎麼也玩起了躲貓貓?都是怎麼了!

雖說今天和趙蘇波的會麵還算愉快,單城的局勢正朝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但最近關得卻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單之中。月清影和碧悠都不在單城,他一人結束飯局回到了方外居,繼續打了一套太極拳,練習了一遍吐納之法。正要再看一會兒書,電話響了。

是黃素素,小黃素素。

“關哥,你最近好不好?”小黃素素的聲音很輕巧跳躍,心情不錯,“我現在已經適應了大學生活,而且還加入了幾個社團,生活很豐富多彩,除了學習之外,我在努力提前自己的交際水平和社交麵。下江是個商業非常發達的城市,機會非常多,我要學會發現機會並且抓住機會,從現在開始,就為明天打好每一步的基礎。”

關得對黃素素的想法表示讚成:“小素,你做得很對,大學不是休息站,隻是中轉站。如果大學幾年虛度的話,大學畢業後,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大學期間如果不好好學習,畢業後,有後悔的時候。”

“嗯,請關哥放心,我一定會把握好四年的大學時光,努力提高自己的自身修養。等我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就已經準備好了迎接社會的挑戰。”小黃素素就如宣誓一樣,對關得說出了心中的遠大理想,又停頓一下,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對了關哥,你說我要是在下江創業,先從哪裡做起呢?”

關得笑了,才大一就想創業,她也太迫不及待了。不過下江確實是商業發達之地,如果提前著手運作,等大學一畢業,就直接進入狀態,等於是比彆人搶占了先機。他想了想,說道:“網絡媒體是未來的發展方向,需要的起始資金也少,你要向創意類型的方向發展,創意賺錢快,也最考驗一個人的智慧。”

“好的,我聽你的。關哥,你等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放下電話,關得無聲地笑了,生活的困難有時會讓一個人消沉,有時也會讓一個人奮進。消沉的人,是沒有體會到生活給他磨煉機會的苦心;奮進的人,才是真正地品味生活的人。

次日一早,關得接到了月清影的電話。

“石門的事情都很順利,秋曲辦事確實有一套,我真的很佩服她,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沒有一絲差錯,要是我,絕對辦不到。想想,其實濱盛是你和秋曲的舞台,我以後乾脆退居幕後算了。”

“彆,濱盛還需要在月董事長高瞻遠矚的指導精神下,才能闊步前進。”

“我呸你一臉黑。”月清影也開玩笑了,“彆吹捧我了,我是說真的。等家屬院工程步入正軌,就該考慮讓賢了。我其實還有彆的打算,就是做自己最做想的事情——開一家茶館,不圖賺多少錢,隻為在音樂和舒緩的生活中,尋求一種心靈的寧靜。”

“好,我支持你。”關得是真心支持月清影,他心中的月清影就應該是“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的月清影,而不是奔波忙碌在世俗之中,在人中交際的月清影。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認為你就應該是遠離世間喧囂的女子,一個人在靜靜中守候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月清影沉默了片刻,突然就冒出一句:“知我者,關得也。”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關得未必真知道月清影的心意,卻大概能了解月清影希望過一種什麼樣的生活,他這才靜下心來練習了一遍吐納之法。國慶節快到了,相信國慶期間的單城,在歡聲笑語之中,肯定會有很熱鬨的場景,到時再想靜心練習什麼,就沒有時間了。

電話卻又響了。

事情多起來了?單城的風雨就要來臨了?關得一看來電,頓時屏住了呼吸——碧悠!

碧悠總算來電了,關得立刻接聽了電話,上來就說:“碧悠,你還知道打來電話?”

“對不起,關得,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而是最近幾天忙得一塌糊塗,而且還有許多事情讓人焦頭爛額。”碧悠的聲音柔柔的,有一絲疲憊和無奈,“我明天回去,見麵再和你細說,發生了許多事情,我拿不定主意,得你幫我指指方向。對了,何爺有消息了沒有?”

“沒有。”一提何爺,關得心情就沉重了幾分,畢竟何爺是在為他的事情奔波,“等你回來再說好了。”

碧悠有了消息,關得的心情多少舒展了幾分,等碧悠回來,應該一切都會慢慢明朗起來。才這麼一想,秋曲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喂,關得,剛才清影忘了和你說了,明天或後天,我和她一起回單城過國慶。怎麼樣,你歡迎不歡迎?”

“石門的事情不用人盯著了?你家在石門,好好的來單城過什麼國慶?”關得不解。

“國慶都放假了,現在前期工作都準備就緒了,等國慶一過就正式開工。累了這麼多天了,還不讓休息幾天?你太黃世仁了。”秋曲毫不留情地指責關得。

得,關得才懶得和她爭吵,他是問她為什麼要來石門,她卻指責他不讓她休息,驢唇不對馬嘴,答非所問。算了,由她好了,關得連忙說道:“歡迎,熱烈歡迎。”

“口是心非。”秋曲嘟囔了一句,“先想想怎麼盛情款待我吧,掛了,拜拜。”

單城的國慶節要熱鬨了,碧悠要回來,月清影和秋曲也要回來,國慶就要大團聚了。月清影和秋曲先不用說,碧悠的事情等她回來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及她和她父母之間,又是怎樣的糾葛。

讓關得沒想到的是,等他打完一套太極拳再練習了一遍吐納之法,正準備上床睡覺時,手機卻再次響了。他還以為又是哪個熟人來電,一般這麼晚打來電話,多半是崔民強幾個,不料一看來電卻愣住了,是京城的號碼。

京城他沒有朋友……難道是?關得急忙接聽了電話,電話裡傳來了熟悉的久違的聲音:“關得,我三天內回去。”

是何爺!

關得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何爺,您可是有消息了,都擔心死我了。”

“嗬嗬,不用擔心我,我一把老骨頭,硬朗著呢。”何爺嗬嗬一笑,“兩件事情,一是你親生父母的下落,有了眉目;二是我回單城,會和畢問天一起回去。”

兩個消息,一個讓關得震驚,另一個還是震驚。親生父母的下落真有了眉目,豈不說明,他困在相師境界的問題即將解開了?而何爺從京城回單城,竟然要和畢問天一路同行,又是什麼意思?

“你也不用亂猜了,等我回去,再詳細和你說說。你的太極拳和吐納之法的結合,練得怎麼樣了?”

既然何爺轉移了話題,關得也就沒有再糾纏畢問天的問題,答道:“有進步,但不敢確定是不是結合在一起了,打拳的時候,感覺不到呼吸了。”

“嗬嗬,好,好呀。”何爺連聲叫好,“繼續保持下去,必成大器。”

何爺無事,一切安好,關得就大為放心。掛斷了何爺的電話,他心情大好,對即將到來的國慶節充滿了期待。

碧悠本來說明天回來,第二天卻又打來電話,說是要錯後一天。第三天,很巧的是,碧悠和秋曲、月清影同時抵達了單城。關得同時接上了三人,正要同幾人一起去一碗香時,電話又響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聽之後,傳來了何爺的聲音。

“關得,我和問天到了,你在哪裡?”

何爺也提前一天回來了?關得心中一喜:“我在一碗香,何爺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和問天也去一碗香,見麵再談。”

“好,見麵再談。”

一碗香即將高朋滿座,今年單城的國慶,必將是一次各色人物粉墨登場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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