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直做同一件事情,十幾年沒有知音是很苦悶的事情,而且還經常被人誤會為隻是一般的太極拳。如果再向外人解釋又解釋不通的時候,其內心想要遇到誌同道合者的迫切願望,是外人想象不到的迫切。關得的出現,就如黑暗天空的一絲光亮,他怎能放過關得?
金光大道
何爺離開單城,也有幾天了。從來不用手機的何爺一旦離開,想要知道他的下落,隻能等他打來電話。隻不過何爺幾天來都音訊全無,關得和碧悠隻能耐心等待何爺的消息。
何爺這次離開單城是為了尋找他親生父母的下落,其實平心而論,關得除了對父親還有些印象和感情之外,對母親已經記不清模樣了。也不能說是他無情,現在就算親生母親站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會激動地撲過去,然後悲痛地叫一聲“媽”。
因為繼母留給他的愛太偉大太刻骨了,在他最需要母愛的時候,親生母親不知所蹤,是繼母陪伴他度過最艱難的成長歲月。而後父親也是不辭而彆,又是繼母燃燒了生命最後的光芒為他照亮了前路。一個平凡而又偉大的女人,她是關得心中無可替代的存在,她是關得生命之愛的源泉。
他也不想怨恨母親,也不會抱怨父親,人生總有無奈和選擇,也許母親的離去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也許父親的不辭而彆也有他的理由。他隻是有一點想不明白,對於父母來說,還有什麼是比照顧自己孩子成長還重要的事情?就算再有苦衷和理由,難道就不能坦誠相告,非要以失蹤和不辭而彆來傷害一個孩子的心靈?
想起童年的往事,關得潸然淚下。在人生最絕望的時候他沒有哭,在決定一死了之的時候他也沒有哭,但在想起不幸的童年往事以及欠缺的父愛時,他終於還是流下了內心的悲痛之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父母是否尚在人世,關得不好推測,母親離他過於久遠了,再加上他在下江上大學時,尋找母親四年未果,他對母親的現狀不太樂觀。而父親應該還在世間,如果真如何爺所說人在京城,離他也不過四百多公裡。
四百多公裡的距離,隔開的不是千山萬水,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思念和呼喚。如果真有父子相見的一天,關得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當麵問父親一句:“為什麼?”
不管有沒有答案,也不管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就是想問一個為什麼。沒有人能接受親生父母離自己而去的事實,在一個人的成長曆程中,父母是最讓他依賴和信任的人。
關得還有一點想不明白,從現階段的局勢來看,他第二階段的人生轉折已經明朗化了,為什麼何爺還非要找到他的親生父母不可?難道說不僅僅是為從親生父母的麵相之上借以推斷他的命數這麼簡單,而是有著更深的用意?
關得想不明白這一點,畢問天也想不明白。
“何子天這一次出去,很古怪,似乎目的性很強,又似乎沒有目的,我看不透他。”畢問天眉頭緊鎖,表情嚴峻,“關得陷在相師的境界突破不了,不足為奇。畢竟他在相師的境界沉浸的時間太短,根基不夠牢靠。實際上,許多人從相師的初門到高門要花費三年到三十年的時間,他用了三個月就突破了,既有他天資聰明的原因,也有方外居是風水寶地的緣故。但拔苗助長式的***,後患無窮,所以錦年你不必著急突破,而是要先把基礎打牢。”
木錦年連連點頭:“畢爺,轉手出去玉器行,真對我的相術的提升有利?”
“你的玉器行位置不好,風水雖然聚財,但不聚氣運,而相術的提升必須要有氣運才行。再有玉器的靈氣太濃,靈氣太濃就容易影響人體之內的清氣。清氣不升,雙眼不明;雙眼不明,相術難成。”
“是,我受教了,謝謝畢爺栽培。”木錦年態度誠懇地說道,“畢爺對我的恩情,我終身不忘。”
“一個人官位再高,也會下台。財產再多,也不一定就能保證一生榮華。世間的權勢和財富都靠不住,最靠得住的還是一雙有識人之明的慧眼。等你相術大成之時,在你眼中的世界就如玻璃一樣透明,想要權勢,你隨時可以結交權貴;想要財富,一句話就可以讓富翁為你奉送百萬巨款。所以,錦年,你以前走的是土路,現在走的是一條金光大道。”
“不過,金光大道也不是一馬平川,也會有絆腳石。我的絆腳石是何子天,你的絆腳石是關得。”
木錦年推了推眼鏡:“畢爺,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何子天和關得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世界很大,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為什麼非要分出勝負?”
“如果簡單地舉個例子來解釋就是,單城市委書記隻能是一個人;如果從運勢、氣運和大局來詳細解釋,就說來話長了,等你境界到了,你就會知道為什麼我說何子天和關得是我們的絆腳石了……現在你不理解也沒關係,隻需要努力提高境界就行了。另外,也要多提防關得和何子天,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會出其不意地對你出手。尤其是何子天功力深厚,他要害你,會傷你於無形之中。不過也不要過多擔心,何子天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你,他現在身陷關得的身世之謎中不能自拔,早晚,關得離奇的身世會害了他。”畢問天目光深邃,麵帶自信的微笑。
“畢爺,關得出車禍的事情……”木錦年對關得的車禍一事也大感好奇和不解,想問問畢爺的看法。
“不管是誰製造的車禍,他都是一個蠢貨!關得現在運勢正盛,而且他還一直在暗中行善,行善之人種善果得善因。他現在善緣成熟,正受天地平衡之理的眷顧。就算我出手對付他,也會碰壁,更何況什麼都不懂的蠢人笨到去製造車禍想要害了關得!他們哪裡知道,他們不但害不了關得,而且根本就是將自己的福分送給關得的愚蠢之舉。一撞之下,關得怕是無形中會提升運勢、財富和地位,而製造車禍的人,會損失運勢、財富和地位,甚至是壽命!”
“啊?怎麼會這樣?”木錦年大吃一驚,“天地平衡之理真有這麼邪門?”
“這不是邪門,這是天地運行的規律,誰都得遵守,和太陽升起就必然落下一樣,誰也改變不了。關得用謙下、平和、行善為自己編織了一張牢不可破的運勢之網,現在他的運勢之網沒有破綻,誰想碰他,就會被運勢反彈回去。然後天地平衡之理就會運轉,在不為人所知的情形之下,無形中會有無數的好運悄然轉移到關得身上。”
“照這麼說,一個人運勢正旺時,就奈何不了他了?”畢問天難得為他大講特講不傳之秘,他不抓住機會多了解一些,就太不識時務了,木錦年就又連忙問了一句。
“佛家有語,神通不敵業力。運師也有言,算計不過運勢。當一個人運勢正旺時,你再對他恨之入骨,也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和他同歸於儘,以命換命;要麼耐心等待,等他的運勢衰減的一天。就看你有沒有那麼長遠的耐心了……”
“明白了,謝謝畢爺指點。”木錦年今天收獲不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還沒有真明白,如果真明白了,你就不會在轉讓玉器行時,將幾塊上好的翡翠留在手中不舍得給關得了。”畢問天微微一笑,直直地看向木錦年。
木錦年麵有愧色:“慚愧,畢爺,我還是心胸不夠,眼界太低,舍不得眼前的利益。明天我將翡翠放回去,一並送與關得。好人做到底,就不藏私了。”
“好,錦年,你是我的關門弟子,從你之後,我不會再收一個徒弟。你的資質比關得稍差一些,但不要灰心,你也有關得沒有的優點。關得行善確實可以為自己帶來好運,但也讓他優柔寡斷,缺乏和你一樣當機立斷的勇氣。而且關得的身世之謎,也為他今後的人生之路增加了不少變數。當然,最主要的一點是,關鍵時刻,你會比關得更下得了狠手!”
木錦年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感覺背後冷氣直冒。現在他才真正感受到畢問天的厲害之處,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畢問天雖然了得,但也未必就如他自誇的一樣神通廣大,可以影響許多富商權貴。但剛才的一句話,一舉擊中了他內心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十幾年前的往事,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畢問天又是從何得知?木錦年越想越是後怕,再看畢問天時,眼光中除了敬畏之外,又多了臣服。
畢問天嗬嗬一笑:“錦年,要記住,你是我的關門弟子。”
木錦年肅然而立,恭敬地答道:“是,畢爺。”
試探之舉
次日上午,關得應木錦年之約來到錦年玉器行,在花流年的見證下正式簽訂了轉讓協議。隨後,關得將10萬元交給木錦年,木錦年也鄭重其事地收下。由此,單城久負盛名的錦年玉器行易手,並正式更名為精誠玉器行。
關得起名為精誠,寓意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簽訂協議之後,木錦年還開酒慶祝,關得也是喜笑顏開,似乎得了便宜一樣,和木錦年連連碰杯。
“謝謝錦年兄的厚愛,我也總算有了自己的事業,不用總是寄人籬下了。”關得有了幾分醉意,微有感慨地說道,“不瞞你說,我今天中午本想請你和花姐吃飯,但不湊巧,陳海峰有事非要我過去一趟,就隻能下次了。”
“陳海峰?”木錦年微吃一驚,手中的酒杯一抖,酒差點灑了自己一身,“市委副秘書長陳海峰?關老弟怎麼和他也認識?”
“現在還……還不認識,中午見了麵就……就認識了。”關得舌頭有點大了,話也說得不太利索了。
“約在哪裡見麵了?”
“天海大酒店。”
木錦年心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天海大酒店是趙天海的產業,是單城市最高檔的酒店,一向是市委宴請重要人物的定點酒店。陳海峰和關得素昧平生,第一次見麵就請他到天海大酒店,由此可見,陳海峰對關得非常重視。聯想到陳海峰是跟隨盧傑俊從省城一起過來的事情,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盧傑俊要正式借陳海峰向關得傳話了。
關得就這麼值得盧傑俊非要納入麾下不可?到底盧傑俊是看中了關得的為人辦事的能力,還是知道了他身為相師的能力?也是,身邊有一個精通相麵之術的秘書,會讓盧傑俊以後的仕途生涯增加不少豐富多彩的內容。
關得等木錦年和花流年走後,大概清點了一下玉器行的存貨,讓他吃驚的是,存貨中有好幾塊極品翡翠,初步估計總價值超過100萬。好一個木錦年,真是下了血本,也真是難為他了,要是換了彆人,還真舍不得眼前的利益。
但也由此驗證了木錦年並非常人,他在認識畢問天並死了妻子之後,變化很大,仿佛脫胎換骨一樣。對,就是脫胎換骨,關得就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了,木錦年是想要新生了。要新生,就得和過去一刀兩斷,決裂得越徹底,新生就越有希望。
同時也讓關得奇怪的是,最近花流年也老實了許多,見到他不再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就如從一個風情萬種的少婦轉眼間變成了淑女一樣。變化之大,也讓人不得其解,難道說,花流年也要開始新生了?
先不管木錦年和花流年了,中午時分,關得趕到天海大酒店的時候,秋曲已經先一步在大廳等他了。
最近和秋曲接觸頻繁,關得對秋曲的認識加深了不少。平心而論,作為省委領導的千金,她能說會道,又沒有千金小姐的脾氣,和月清影相比,平易近人太多了。至少她在與人交往時,留給外人的觀感會比月清影好上許多倍。除了有時話多一點的毛病之外,其他方麵還真讓人說不出什麼,當然,除了她對他的熱情稍微多了一點之外……
關得是男人,一個正常的正值青春的男人,也希望能吸引異性的目光多一些。況且話又說回來,雖然他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男人,但在對待感情的問題,現在還真沒有拿定主意。又或者他潛意識裡一直認為自己畢竟才24歲,離結婚還早,人生的前方還有許多未知的旅程,他不想現在就安定下來。
又或許關得不願意承認,在內心深處,他一直沒有忘記黃素素。
“來了,關得,你喝酒了?”秋曲衝鼻子揮了揮手,鼻子皺了起來,“你也真是,一大早喝的是哪門子酒?怎麼了,借酒澆愁是因為被前女友甩了?”
“什麼前女友?”關得啞然失笑,“你聽誰說我有前女友?”
“你現在單身,就證明身邊沒有女朋友了。而以你的條件在大學期間如果沒有談戀愛,不是你太失敗了就是你身邊的女孩都瞎眼了,要麼就是你有身體或心理疾病。但以上問題都沒有出現,由此推斷,你肯定會有一個前女友,嗯,一個還是少的,說不定有好幾個。”
關得哈哈一笑:“套我的話?好,我就不讓你猜了,確實有一個前女友,就一個。”
秋曲眉開眼笑:“我厲害吧?我會相麵,信不信?要不我再為你算算?”
還有人班門弄斧要在關得麵前說相麵,就和在關公門前耍大刀一樣可笑,關得仔細打量了秋曲幾眼。說實話,之前雖然對秋曲長什麼樣子早已經看過許多遍,但畢竟不好意思直直盯著一個女孩看個沒完,今天借秋曲說到相麵,他才借機為秋曲相上一麵。
秋曲臉型瘦長,鵝卵型臉蛋,一雙眼睛尤其明亮,和一些眼睛大而無神的人相比,她的眼睛明亮而流光溢彩,簡直就如一件完美無缺的藝術品。
她膚色白淨而無暇,雙耳有輪,下巴微尖而圓,再加上一頭短發,乾練又不失素美……當然,關得不是欣賞她的容顏,而是腦中迅速轉了幾轉,就對秋曲的麵相有了一個大概的結論。
“喂,你盯著我看乾什麼?是不是喜歡上我了?”秋曲用手在關得的眼前晃了一晃,“我可告訴你,對待感情我很認真的,你可千萬不要輕易喜歡上我,一旦喜歡上了,就得喜歡一輩子。”
“怪事。”關得拉秋曲坐到大廳的沙發一角,坐下才說,“你大學期間沒有談過戀愛?”
秋曲眉毛未開,桃花印黯淡,而且紅鸞星不顯,明顯是情事不開的跡象。以秋曲的條件,大學期間會沒人追求?
“誰說的?本小姐在大學期間有男朋友無數,我是見一個甩一個,甩一個換一個。怎麼了,不服?不服就一邊涼快去。說本小姐沒談過戀愛?誰信!”秋曲嘴硬,白了關得好幾眼。
關得看出了她的心虛,懶得理她,嗬嗬一笑,一抬頭,陳海峰和孟慶文已經到了。
月國梁的秘書孟慶文,關得見過麵,卻沒有見過陳海峰,不過他還是一眼認出了走在前麵的陳海峰。陳海峰是市委副秘書長,比孟慶文級彆高,官場排序不可亂。
“關得,你好。”陳海峰主動和關得握手,“你能過來,我很高興。”
陳海峰客氣,關得也不能托大,客氣地說道:“秘書長有指示,我必須要來。”
“嗬嗬,在外麵就不要叫我秘書長了,我比你虛長幾歲,叫我一聲老兄就行了。”陳海峰目光一掃,看到了秋曲,微微一驚,“秋曲,你怎麼也在?”
“我怎麼就不能在?我陪關得來,就想看看你想怎麼他。怎麼了,是不是不歡迎我?”
“說的哪裡話,我敢不歡迎你?”陳海峰笑嗬嗬伸手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走,到裡麵說話。”
孟慶文隻是衝關得微一點頭,並未說話,目光落在秋曲的身上,閃過了一絲疑惑和不解。不過陳海峰和關得都沒有介紹秋曲,他自然也不便多問。
房間很安靜,坐下之後,陳海峰直接要求上菜,先和關得說了幾句閒話,又問了問秋遊身體好不好,等等,就是一些家常話。等菜上齊之後,陳海峰舉起酒杯:“來,關得,第一杯酒,今天起,我們就算認識了,市府那邊有什麼事情,有慶文照應,在市委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出麵的,儘管開口。走一個!”
關得一飲而儘,不提陳海峰身後的重要人物,就憑他出麵請關得吃飯,關得也得乾了。
隨後,陳海峰又連續兩次端起酒杯,三杯酒過後,他才切入了正題。
“關得,你上次車禍住院,盧書記托我去看望你,結果我有事晚了一天。後來一問,你已經出院了,晚了一步。”
陳海峰的話既是解釋又是示意,關得聞弦歌而知雅意:“謝謝盧書記和海峰兄對我的關心,本來就沒大事,觀察了一天就出院了。沒想到還讓盧書記惦記了,慚愧。”
“盧書記是石門人,我也是,嗬嗬,秋曲當然也是。關得,你有沒有想過要到石門發展?”陳海峰意味深長地看了秋曲一眼,他以前在省委工作的時候,和秋曲住一個家屬院,是看著秋曲長大的,比秋曲年長十幾歲,當秋曲是女兒一樣。今天秋曲不請自來,而且坐座位的時候還和關得挨得很近,他就明白了什麼。
“暫時還沒有想過,單城是我的故鄉,也是起點,先在起點打好基礎,才敢出去闖蕩。”關得不解陳海峰之意,就隻好含蓄地回答。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在單城打好基礎,完全可以躍馬揚鞭直上石門。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秋曲?”陳海峰接了一句,卻將話題拋給了秋曲。
孟慶文微微皺眉,今天陳海峰似乎有點跑題,他作為月國梁的秘書,自然知道關得和月清影的親密關係,怎麼看情形,陳海峰有將關得向秋曲身邊推的意思?不是說今天要試探關得的口氣,看他是否願意擔任盧書記的秘書,怎麼突然就換了題目?
如果隻是陳海峰想拉攏關得去石門,或是關得和秋曲成了男女朋友,他今天作為中間人的角色就尷尬了,孟慶文微帶不滿地看了關得一眼。
“關得已經決定要去石門開拓市場了,不瞞陳叔叔,我也加盟了濱盛房地產,我現在是第三大股東。過兩天關得就和我一起去石門運作項目了,就是省電視台的家屬院項目,陳叔叔,台長可是你的同學呀。”
陳海峰被秋曲將了一軍,嗬嗬一笑:“是我的同學怎麼了?不也是你爸的同學?少跟我耍心眼兒,你才多大。不過你入股了濱盛,和你爸商量了沒有?”
秋曲一聽這話,放下了筷子,一臉不快:“沒有,我不敢和他說,他就愛批評我。陳叔叔,你回石門的時候,記得替我在我爸麵前說幾句好話,再告訴我爸,他什麼時候不批評我了,我就會經常回家。否則,哼,一個月都不進家門。”
“哈哈,你這個孩子。”陳海峰笑了,“讓我在你爸麵前替你打掩護,你得拿出誠意才行。好了,不說你的事情了,等你做出了成績再告訴他,他就不會說你什麼了。”
隨後,陳海峰又坐了一會兒,說了一些閒話,聚會就散了。
送走了陳海峰和孟慶文,關得微有納悶,陳海峰應該是替盧傑俊出麵送話來了,卻沒有正麵提及,而且在秋曲說到她加盟濱盛之後,明顯陳海峰就有了結束談話之意。莫非是說,在擔任盧傑俊秘書和與秋曲一起進軍房地產之間,他明顯偏向秋曲?
“你和陳海峰關係不錯?”回去的路上,關得問秋曲。
“當然了,他和我爸是同學,以前住在一個家屬院。怎麼了,他今天找你,怎麼沒說是什麼事兒?”秋曲也看出了什麼,想了一想說道,“對,就在我說到我入股濱盛之後,他就不說正事了,是不是我礙了你的好事?”
關得沒說話,隻是搖頭笑了笑,心裡卻想,他和盧傑俊之間的緣分……應該就這麼結束了,估計也不會有下文了。
過了一會兒,秋曲似乎是困了,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上了眼睛,關得就專心地開車,忽然秋曲一下驚醒,睜大了眼睛問關得:“我差點忘了問你,你是不是會算命?”
“不會。”關得很乾脆地否認,“剛才是瞎說的,再說你不也說了,我說的一點兒也不對。”
“嗯,你說的當然不對,我就是隨便問問。”秋曲扭過頭去,繼續假寐,隻是不停轉動的眼球和微微顫抖的睫毛透露了她的心事跳躍不定,關得隻顧專心致誌地開車了,卻沒聽到秋曲非常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瞎說的還說得這麼準,真是邪門了。”
送秋曲到市電視台的錄製中心,關得開車又回精誠玉器行。等他趕到的時候,曾偉賢已經等候多時了。
精誠玉器行作為關得自己的產業,他決定交給曾偉賢來管理。曾偉賢比於天凱穩重,辦事沉穩。
禍福相依
“得哥。”曾偉賢正在指揮工人裝修,一見關得趕來,忙迎了過來,“差不多快齊活兒了,你來看看行不行,不行就重做。”
關得大概看了幾眼,他要的不是重新大規模裝修,而是更改布局,櫃台換方位,玉器重新擺。從風水學的角度考慮,木錦年的風水未必就是適合他的風水,他也很清楚接手之後如果不重新調整,會不可避免被木錦年的運勢影響到他的運勢。
當然,如果轉讓玉器行的背後是畢問天的主意,那麼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但到目前為止,關得隻想出了變換格局的化解之法,下一步怎麼做,要邊走邊看,或者等何爺回來後再說。
又檢查了一遍,確認一切正常,關得才放了心,又交代曾偉賢幾句:“人員先不用大幅調整,慢慢來,一個月調整一兩個人就行,你也慢慢物色新的人選,爭取一年之內全部換血。”
曾偉賢點頭稱是,關得正要離開,一眼又看到了擺在大堂正中的幾塊極品翡翠,色澤誘人,水頭極足,極具美感。他來到近前,近觀美玉之中如水如霧一般的天地之精華,不由一時入神。怪不得人說金銀有價玉無價,金銀雖好,卻隻是冷冰冰的金屬,而美玉如霧如水,如有生命一般,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就會身陷其中。
千金難買心頭好,關得都想將其中一塊隨身把玩……好在收回了念頭,說道:“這幾塊極品翡翠就當成鎮店之寶了,誰想買,不出到極高的價格絕不出手,寧可擺在店中也不能便宜賣了。”
“沒問題。”曾偉賢領會了關得的意圖,“要的就是這種不為所動的範兒,越不賣,就有人越想買,身價就越高。等價格漲上去之後,顧客再買到手,多花了錢沒什麼,關鍵是更有成就感。”
關得哈哈一笑:“玉器行交給你,我算是放心了。好好經營,以後就是自己的生意了,彆偷懶,也彆懈怠。”
“得哥,你就放心吧,這就是我的店,我要不好好乾,就是二傻子了。”
關得拍拍曾偉賢的肩膀:“偉賢,我就不多說了,乾好了,是自己的一份事業,乾不好,是耽誤自己的青春和前途。人生在世,沒有彆人會對你的人生負責,隻有你自己。”曾偉賢從麵相上看是忠誠可靠之相,也有機智多謀的一麵,但他的缺點就是不夠長性,關得就有必要為他鼓鼓勁,加加油。
開車返回一碗香的路上,迎著夕陽,吹著徐徐的夏末的微風,關得一時無比愜意。回想起剛才在玉器行被極品翡翠吸引了心神的一幕,關得忽然間感覺眼前模糊了一下,仿佛眼前有飛花飛舞,一下看不清前路了,他可是正在開車,不由大吃一驚。
好在異常隻是一閃而過,轉瞬即逝,關得正要深思變故是何原因時,手機響了,正好打斷了他的思路。
是黃素素來電。
“關哥哥,我和姐姐在一碗香等你,你什麼時候回來?”黃素素的聲音有一絲抱怨,估計是等的時間長了。
“快了,還有幾分鐘。”眼見開學在即,黃素素此來一碗香,正是商議由他送她到下江上大學的事情。關得雖然不是很想再回到興元大學故地重遊,但之前既然答應了黃素素,就得兌現承諾。
“嗯。”黃素素的聲音明顯開心了,“那我等你呀,你快點兒……不,你開車慢點兒。”
關得無聲地笑了,他在繼母去世之後就覺得自己猶如天地一沙鷗,在認識何爺和碧悠之後,才又重新有了家的感覺。而黃素素就如一個依賴他的小妹妹一樣,她的身世也很可憐,不由他不心生憐惜。想到他、碧悠和黃素素幾人,還真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慨。
掛斷黃素素的電話,已經到了一碗香的門口,停好車,還沒有下車,電話就又響了。關得現在比起以前確實忙多了,以前剛有手機時,電話經常一天不響一聲,現在一天不響十幾次就不會罷休。
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關得接聽起來:“喂,你好。”
“關總,我是趙蘇波。”電話中傳來了趙蘇波輕柔的聲音,對,就是輕柔,他說話時的聲音似乎總是接不上氣一樣,輕飄飄的,如果不仔細聽的話,很容易被風一吹就散了。
“趙總,你好。”趙蘇波意外打來電話,關得很是好奇,就等趙蘇波主動說出來意。
“聽說月清影的農家院要對外營業了?我準備帶幾個朋友過去捧場,怎麼樣,歡迎不?”
“這個……”關得心裡一陣冷笑,趙蘇波想捧月清影的場,卻打自己的電話,真有意思,想讓自己也欠他一份人情,想得美,“我還沒聽說她的農家院要營業的事情,要不,你直接打她的電話?”
趙蘇波嗬嗬乾笑幾聲:“我以為你和月清影關係不錯,她的一舉一動你肯定最先知道,沒想到,原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外界傳聞,怎能相信?”關得就想結束對話了,“趙總還有什麼指示?”
“不敢,我哪裡敢指示關總,沒有了,既然關總不願意幫忙,就算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一下,偉強去石門了,聽說是為了省電視台家屬院擴建項目。”
電話斷了,關得坐在車裡愣了一會兒,沒明白是什麼意思,趙蘇波向他透露沈偉強去運作省電視台家屬院項目有什麼目的?他和沈偉強不是一路人嗎,那麼他又是在暗示什麼?運作項目都講究暗中進行,並且先下手為強,趙蘇波為什麼要在背後黑沈偉強一把?
關得拿出電話當即打給了秋曲:“秋曲,明天能不能一早就去石門?”
秋曲那邊很吵,好像在錄製現場,她大聲說了幾句什麼,關得沒聽清,過了一會兒才一下安靜下來,她氣喘籲籲地說道:“你電話來得真是時候,正在錄製節目的節骨眼兒上,換了彆人,我接都不接,快說什麼事,我忙著呢。”
關得長話短說,將趙蘇波的電話一說,秋曲當即驚叫一聲:“什麼?沈偉強敢先挖牆腳?這人太壞了,你等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一分鐘後秋曲的電話打了過來:“還真是,氣死我了,他居然認識主管基建的副台長,聽說已經接觸上了,簡直是……這麼著,關得,事不宜遲,你晚上等我電話,晚上我忙完後,不管多晚,連夜返回石門,不能讓沈偉強惡人先得手。”
“好。”關得就喜歡秋曲雷厲風行的性格,做事情就要有做事情的氣勢,“我隨時都可以出發。”本想糾正秋曲一句應該是惡人先告狀,後來一想算了,惡人先告狀和惡人先得手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
此時已經是下午5點,一碗香正在準備迎接晚飯時段的高潮。關得來到一碗香後麵的桃花居,推開門,見碧悠、黃素琴和黃素素三人都在。在夕陽的照耀下,三人就如三朵一時怒放的鮮花,寂寞開無主,在桃花居安靜而宜人的院子裡,歲月靜好,一時芬芳。
關得一進門,碧悠先是眉毛微微一挑,嘴角一揚,安靜地笑了,黃素琴卻是不滿地瞪了關得一眼,動也沒動。隻有黃素素一下跳了起來,驚喜地叫了一聲:“關哥哥,你可回來了。”
“關總現在是大忙人,能回來看你一眼就不錯了。小妹,你彆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勸你還是彆胡思亂想了,就等我送你去下江好了。關總呀……肯定沒空!”
一句話說得黃素素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眼淚汪汪地看著關得,隻等關得一說不去,肯定就會淚水滂沱了。關得回敬了黃素琴一眼:“你不亂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亂說話,誰都會煩你多嘴。民強現在是不是要被你吵死了?”
崔民強還在住院,估計還得十天八天才能出院。不過據說崔民強因禍得福,現在跟黃素琴對上眼了。二人嘴皮子都厲害,誰也不讓誰,一見麵就吵架,吵完了又和好,然後再吵,也算是一對歡喜冤家。
“小妹不用擔心,我說過送你去,肯定會送你。到時我們從石門走,坐飛機去下江。”
“太好了。”黃素素開心死了,一下跳了起來,“我還沒有坐過飛機呢,太好了。”
“哼,騙死人不管償命,和崔民強是一類貨色。”黃素琴今天情緒不對,總是莫名其妙衝關得發火,“關得,你剛才的話,碧悠和我都聽到了。你要是不兌現,最後以這個借口那個借口不送小妹,害得小妹空歡喜,我可饒不了你。”
“黃素琴,你還沒到更年期,怎麼就見誰咬誰?”關得嘿嘿一笑,“如果我沒有做到,你再罵我不遲,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沒吃晚飯,就撐著了?”
“你……”黃素琴被關得嗆著了,“好吧,就算你是真心為小妹好,但有一樣,你彆想打小妹的壞主意!”
“姐!”黃素素羞紅了臉,“你看看都說的是什麼話。”
關得沒想到今天黃素琴這麼衝,就猜到了什麼,哈哈一笑:“崔民強就是和你一樣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你想要吃定他,就得聽我的話。”
“我為什麼要吃定他?我還沒那麼無聊。”黃素琴被說中了心事,憤憤不平地說道,“他愛死愛活隨他,我是不想管他了。明天我就調回高乾病房區,隨他折騰。”
其實黃素琴有時候就是嘴巴刁了一點兒,人倒不壞,不但不壞,其實還挺熱心腸。關得就說:“民強這個人吧,最大的缺點就是吃軟不吃硬,你越硬,他越橫。要是你掉一滴眼淚,保準他慌了神。”
黃素琴假裝不理會關得,還扭頭走到一邊,其實她的耳朵在支著聽,聽得還很仔細。關得是多細心的人,為了不讓她尷尬,就及時岔開了話題:“碧悠,趕緊幫我弄一口飯吃,我一會兒要去一趟石門。”
“啊,這麼急,走夜路不安全,能不能明天再去?”
關得一回來就被黃素琴吵得頭大,不免有點心煩,就不耐煩地說道:“不能,有急事,就得晚上走!”
平常碧悠總會在關得麵前耍一點小性子,第一次見關得生氣,立刻低眉順眼地“哦”了一聲,一言不發就去安排飯菜了。黃素琴撇了撇嘴:“凶什麼凶,大男子主義。”
“沒你什麼事兒,少插嘴!”關得又衝黃素琴凶了一句。
黃素琴嚇得一低頭,想說什麼,見關得臉色凝重,嚴肅得嚇人,沒敢再說話,也急忙去幫碧悠了。黃素琴一走,黃素素悄悄地笑了,衝關得一吐舌頭,小聲說道:“好樣兒的,關哥哥,男人就得有男人樣,就得管住女人。要是男人管不住女人,世界就亂套了。”
沒想到小姑娘的思想還挺傳統,關得又樂了。
說是簡單弄幾樣菜,碧悠還是讓一碗香做了一桌子的菜,好在離一碗香近,十幾分鐘就可以開飯了。碧悠、關得再加上黃素琴、黃素素四個圍在一起,就在院中吃了一頓其樂融融的晚餐。
最近忙,關得也沒有時間到醫院看望崔民強,黃素琴一邊吃一邊說起了崔民強的近況。崔民強恢複得很快,身體壯實得讓黃素琴驚訝。隻是有一點,崔民強太倔,讓他怎麼樣他偏不怎麼樣,竟然氣得黃素琴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有幾次還氣哭了。
關得聽了直笑,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老話還真是一點兒不假。崔民強越氣黃素琴,黃素琴越離不開他,兩人之間鬨來鬨去感情漸深,讓關得也替他們高興。關得也覺得崔民強和黃素琴還算般配,就當著黃素琴的麵打電話給崔民強,假模假樣地批評了崔民強幾句,頓時讓黃素琴喜笑顏開,得意揚揚。
剛吃完飯,月清影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晚上就要去石門?”月清影微有焦急,聲音之中就有慍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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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事發突然,我正打算確定之後和你通個電話,現在還在等秋曲的消息。”關得怕秋曲沒準,所以就想等一下再告訴月清影。
“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一路小心。”月清影微一停頓,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說,“要是遇到什麼困難解決不了,記得打來電話,爸爸在省裡方方麵麵也有一些關係。另外,在人間就要對外正式營業了,趙蘇波打來電話說是要帶一些朋友來捧場,你說,要不要接待他?”
“要,當然要,擺起四方桌,笑迎八方客。再說趙蘇波雖然和沈偉強關係不錯,但未嘗就不能成為我們的朋友。清影,生意場的事情不是過家家,不是說因為我們和沈偉強不來往,趙蘇波和沈偉強是朋友,趙蘇波就也不和我們來往了。”關得又想起了陳海峰出麵約他的事情,又問,“對了,月市長有沒有提到陳海峰和我會麵的事情?”
“就聽你的,第一撥客人就是趙蘇波了,一定要好好款待。”月清影現在基本上事事都征求關得的意見,女人在某些問題上,確實大局觀差一些,“爸爸沒怎麼說,隻是提了一提,說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決定的事情外人很難改變……爸爸說得對不對?”
關得知道月清影的問話彆有用意,就含糊其辭地答道:“有時是,有時又不是,不好說。”
“虛偽!”月清影嗔怪了一句,剛要放電話,又多說了一句,“你一路上和秋曲同行,一定要當好護花使者。”
關得無奈地一笑,才放下電話,碧悠在一旁就幽幽地說道:“你要和秋曲一起去石門?就你們兩個人?還開一輛車?又是晚上?”
一係列意味深長的反問,關得豈能聽不出話裡話外的弦外之音,他隻能嘿嘿一笑:“濱盛房地產的第一個項目很重要,必須爭分奪秒。有時候棋差一著就滿盤皆輸,何況彆人還是故意想堵死濱盛房地產的路。”
“關哥哥,等我大學畢業後,我一定幫你。”黃素素抓緊了拳頭,表情堅毅,“我要當你的得力助手,有困難自己解決,有麻煩自己處理,隻讓你看到我陽光燦爛的一麵,不讓你看到悲傷和哀愁,免得你心煩。”
碧悠眨了眨眼,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和黃素素的豪言壯語相比,她剛才的話就缺少了女性應有的寬容和體貼。她不由多看了黃素素幾眼,見小姑娘雖然瘦弱,但胸前高聳的山峰已經充分證明她其實已經長大成人了。
倒是黃素琴毫不客氣地批評黃素素:“等你大學畢業了?不要以為大學畢業就海闊天空了,你還差得遠,要學習待人接物的經驗,要學會與人交往的禮儀,還要學會怎麼應付上司的騷擾,你離成熟還差十萬八千裡呐。等你都學會了,可以挑重擔了,關得差不多就老了。”
“老了又怎樣?”黃素素不以為然地說道,“他最好的年華是誰陪他度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好的年華要陪在他的身邊。”
黃素琴震驚了,碧悠愕然了,都沒想到一個大一新生能說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話來,而且她的侵略意味還那麼強烈。碧悠驚愕之後,再看黃素素時,不再當她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妹,而視她為正在崛起的威脅。
秋曲的電話及時打了進來:“關得,我在門外等你。”
關得告彆碧悠、黃素琴和黃素素,又交代幾句注意事項,就上了秋曲的汽車。秋曲也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一輛省委牌照的奧迪,而且牌照是100多號,就是能在省委排名前200以內的人物專車,省委省政府省部、廳級高乾無數,能排進前200名,基本上就是省局的副局以上級彆的人物。
汽車的前檔左邊放了一個牌子——燕省電視台,右邊也放了一個更有分量的牌子——省委特彆通行證。關得看了暗暗吃驚,排場真是不小,這輛車不能說在全省暢通無阻,至少在省委省政府以外的地方,都可以隨意進出了。
秋曲見關得一時震驚,得意地一笑:“怎麼樣,我還算有點本事吧?這派頭還算對得起你的身份,是不是?行了,彆愣了,上車。”
關得正要繞過去上副駕駛位,秋曲卻打開車門下來,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關得的衣袖:“哎哎,讓我當司機,你好意思?你來開車。”
關得嘟囔一句:“也不帶個司機,還得自己開車。”
“行了,彆不知足,這車是我偷來的,你還想讓我連司機也偷來?偷車的本事我有,偷人的本事可沒有。”秋曲做了個鬼臉,又將手指放在嘴前,“噓,彆聲張,用完再還他就是了。”
關得算是真服了她,開車上路,準備拐向高速的時候,秋曲用手一指前路:“直行,先去李東從家。”
“怎麼了?”
“我和他約好見麵,臨走之前,再敲定一下舊城改造的事情。省電視台的家屬院項目要拿,滏陽區的舊城改造的地皮也要拿。我就不信了,濱盛的第一戰就不能大獲全勝!”說話時,秋曲眼中閃過一縷堅毅之色,是關得從未見過的堅定和進取。
“滏陽區的地皮,交給清影來運作比較好,我們集中精力攻省電視台家屬院項目。”關得提議。
“算了,清影姐不適合拋頭露麵,讓她辦事,不辦砸就謝天謝地了。她就主內行了,有我和你主外,珠聯璧合,天下無敵。”秋曲拍了關得的肩膀一下,“加油,我看好你。”
儘管不願意承認,關得心裡還是默認了秋曲對月清影的評價,也確實如此。月清影太過清冷的性子不適合拋頭露麵與人談判,她既沒有與人交往的技巧,也沒有談判的耐心。誠如秋曲所說,她更適合主內,動用關係網處理一些幕後交易就可以了。
就如上次車禍事件,在車禍之後月國梁高調力挺濱盛並且到醫院探望他之後,月清影也在背後做了大量的工作,在交通部門以普通交通肇事結案之後,三名肇事人員釋放的釋放,住院的住院,事情似乎就不了了之了。但釋放的那人在之後不久就被收拾了一頓,而且他在路北菜市場從事多年的菜霸生涯就提前結束了。
而住院的兩人在住院期間突然就被輸液感染了,雖然不太嚴重,但也留下了後遺症,差不多下半輩子就得靠吃藥度過了。基本上就告彆了為非作歹的生涯了,彆說再想辦壞事,跑上幾步不氣喘籲籲就不錯了。
三個人的命運,還是上次見麵時木錦年告訴關得的,關得當時聽了就是一驚,不過也沒有往月清影身上去想。他認為,月清影雖然性子清冷了一些,但似乎也沒這麼有手腕。後來有一次和月清影見麵,關得無意中提了一提,月清影默認是她的手段,才讓關得更是高看了月清影一眼。沒看出來,月清影在報複對手的時候,毫不心慈手軟。
到了李家,秋曲搶先敲響了李家的門。才來一次,秋曲就不當自己是外人了。
開門的是李東從。
李東從熱情地邀請關得和秋曲入內,魏娟一見關得和秋曲聯袂來訪,更是喜出望外,忙為二人倒水。關得客氣幾句,隨李東從進了書房。
魏娟放下茶水就出去了,還關了房門,關得暗暗讚許,魏娟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
“事情有麻煩了。”李東從知道關得和秋曲的來意,開門見山,“上麵有人給蔣書記打了招呼,蔣書記現在很為難。滏陽區舊城改造,空出的地皮不少,就算三家房地產公司分,每家也夠分了。但有人不講理,想讓蔣書記把地皮全蓋鍋裡,誰也不許動勺。什麼時候動,誰來負責分勺,得讓他說了算。蔣書記氣得上火了,但也不敢不聽,畢竟對方掌管著他的官帽子。”
蔣書記是滏陽區委書記蔣雪鬆,剛從區長的位子升上來,根基還不算太穩,在區委說話的分量不是太足。而且在舊城改造的事情上,又是以區政府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