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那些到此買醉的人包紮好後,她四下張望,沒有看到葉子銘和祁玨的身影。
那兩人終於離開了。
葉子銘一走,對林依而言可是件大好事,她不用擔心有人認出自己的字跡。
苒苒姐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告彆信給葉子銘過目。
想到自己的醜字,林依輕歎一口氣。
從今往後得認真練字,想以行醫為生,這方子不能不寫,畢竟古代沒有電腦。
林依抬頭看了桑苒兒一眼,隻見她身姿妖嬈地站在二樓掃視著台下眾人。
不用和她照麵,留封書信告彆還是很輕鬆的一件事。
畢竟道彆這樣的事總會充斥著傷感。
萬一人家挽留自己,林依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有葉子銘給苒苒姐撐腰,她的日子必定會順風順水衣食無憂。
林依莞爾一笑,帶著她的祝福凝視桑苒兒片刻,便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第二天大早,林依收拾好所有東西,換上男裝戴著灰巾,把書信和剩餘的銀票塞到了桑苒兒的門縫裡。
她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寒王府。
“啟稟主子,散播流言之人是葉小姐的貼身丫鬟蘭馨,她給了天滿樓的趙樂五百兩。”
秦水寒冷冷地看了玄風一眼。
自己也曾去天滿樓聽趙樂說書,談不上博學多才,但口才的確不錯。
“給他點教訓。”
“是,主子。”
秦水寒冷哼一聲,能傳出自己留宿葉婉如膠似漆的流言,除了葉婉本人,他也猜不出其他人。
秦煥必定不想自己和葉家聯手。
雖然父皇未立太子,但他知道秦煥一直暗中籠絡大臣,覬覦太子之位。
隻是這太子之位給他又如何,秦水寒已經度過無數個行屍走肉般的日子。
失去心愛之人,他的世界頓時沒了色彩。
接受葉婉的示好,不過是念在慕貴妃對自己的擔心。
慕貴妃……
秦水寒穿上披風,一個人趕往奕王府。
看到燈火通明的書房,他知道小七還在忙。
這個時辰大概率是處理公務。
“小七,幫我。”
不同於秦水寒的書房,秦奕辦公時不喜歡隻在案桌上放上蠟燭,非要點亮整座屋子。
秦水寒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所有蠟燭都跟著晃動了一下。
仿佛整個屋子震動了一般。
“五哥,我能幫你什麼啊?”
“告訴慕貴妃,我真的無法接受葉婉。”
“啊?”
秦奕放下手中的公文,起身走向茶塌。
茶塌的格局和秦水寒的書房一樣。
“五哥,發生什麼事了?”
“葉婉那個女人,竟然買通趙樂,散播我留她過宿的謠言。”
秦奕嘿嘿一笑,他也聽到了傳聞,不過並不相信。
“趙樂說的是春思蕩,翻紅浪。”
秦水寒甩了他個眼神,似乎要將他切成兩半。
“前些日子,慕貴妃擔心我,身子不適。我不想讓她擔心。你去和她解釋一下。”
“好。”
看著茶塌上的茶壺和酒壺,秦奕猶豫片刻,給秦水寒倒了杯酒,給自己倒了杯茶。
“五哥,葉婉也不是大惡之人,在京城也算是排名前十的美女。我看她是太在乎五哥你了,你就一點也不喜歡她?”
秦水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我想過找人將就一生,她是葉子銘的妹妹,並不是很討厭她。但是每次見麵——”
中秋之後,秦水寒和葉婉私下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遊畫舫,她讓自己教她彈琴。
自己認真教了,但葉婉隻是有意無意搖著腦袋。
原以為她身子不適,想著趕緊送她回府。
但葉婉卻問自己她的耳環好不好看。
那時秦水寒才恍然大悟,晃了半天就是為了展現她的耳環。
耳環不難看。
戴在葉婉的耳朵上也十分相襯,但就是感受不到她的美。
第二次相約。
因為忙於政務,秦水寒直接約到府裡。
又是彈琴。
似乎除了彈琴也沒有其他的可說。
不過那一次秦水寒注意到了她的耳環,叮叮當當的墜子聲有些煩人。
“每次見麵,都是彈琴。”
秦奕語噎,覺得五哥對葉婉有些不公平。
“五哥,不談情說愛,人家去找你做甚?”
“《雁落平沙》。”
“……”
原來是真的彈琴。
秦水寒又飲了一杯酒。
秦奕也陪著喝了一杯茶。
“葉婉,身為女子卻這般不要臉,傳播無中生有之事!你希望這樣品行的女子當你嫂子?”
秦奕皺了皺眉,這樣的女人細想的確恐怖。
他趕緊搖頭。
“那慕貴妃就拜托你了。”
“……”
秦水寒又想起了林依。
她從不裝腔作勢。
不會彈琴,大大方方的表示沒有興趣。
不會女紅,直接把縫得歪歪扭扭的袋子拿給自己看。
不會化妝,有一次直接把胭脂抹在了嘴唇上。
不過那次是林依太困沒看清楚。
她真實得不像是小姐出身。
秦水寒目光遊離,似乎又回到了過去。
他很想她,回憶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