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英眼神閃爍,“他聽說公主要與你和離,覺得咱們柳府沒了靠山……”
柳旭言一腳踢在桌凳上,上頭放置的霽青白花瓷梅瓶晃了晃,“哐”地一聲掉落在地,碎成四分五裂。
“趨炎附勢的東西!”
柳梅英嚇了一跳,囁喏著,“阿旭,你能不能去哄哄公主?”
“你們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的,沒什麼過不去的。”
柳旭言不語。
夫妻?
他和孟知遙,不曾做過一日真正的夫妻,連同臥一榻都未曾,哪裡談得上床頭打架?
他和左思思倒是事實上的夫妻,可……
他想起這兩日左思思同他鬨騰,怨他不相信她,她是怎麼說的?
“阿旭,我真沒想到,堂堂狀元郎這麼沒眼光,哪有做生意是一帆風順的?你應該信任我,無條件支持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可以日進鬥金!”
柳旭言想到她就頭疼,她如從前一般陽光、熱烈又自信,可這自信為何讓他如此煩悶?
他不欲與她爭吵,下了值後就約了三五好友,在望月樓吃酒談天,結果左思思不知從哪打聽來的消息,竟衝到望月樓,當著同僚的麵喊他回去。
“阿旭,母親念叨你呢,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好友們麵露嘲諷、都打趣他是“大孝子”。
他心中不爽,又不能反駁,畢竟左思思是打著母親的名義來叫。
可他比誰都知道,他的母親活蹦亂跳著呢。
回了府後,他跟左思思大吵一架,
“公主以前從不管我,你為何要跑來喊我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在好友麵前丟了好大的臉?他們指不定在背後怎麼嘲諷我呢!”
左思思理直氣壯,“公主不管你,那是她不愛你!還有,在後背嘲諷你的人,就不值得深交,不如早點斷了關係!”
柳旭言被她氣個仰倒,一晚上沒睡著,早上起來就頂了兩個大黑眼圈。
一整個晚上,他的腦子裡都是孟知遙,孟知遙從不乾擾他應酬,她會讓丫鬟準備好醒酒湯、待他回府喝下,她也從不大聲與他說話,對他總是包容,母親也被她照應得妥妥貼貼。
對比孟知遙,左思思不僅約束他、讓他在外沒臉,還將柳老夫人的體己銀子賠了個底朝天,而且,還不知錯,甚至責怪他們沒眼光!
聽了柳梅英的話,柳旭言心裡蠢蠢欲動。
他開始想念孟知遙的好,他並未反駁,而是不確定地反問,“哄哄……能有用嗎?”
柳梅英喜上眉梢,“有用啊!怎麼沒用?你們小兩口的事,無非就是你哄哄我,我哄哄你,給個台階下,就這麼回事。”
“你也彆等了,就一會,換身衣裳,備點公主愛吃的點心,就去公主府罷!”
她推搡著柳旭言,讓他去換衣裳,“我也同你一塊去,讓公主看到咱們的誠意!”
柳梅英轉頭望向柳老夫人,柳老夫人搖頭,“我就不去了,她畢竟是小輩,不管不顧地搬出府,本就是她不對,我要同你們一塊去,沒得給她太大臉,到時候騎在我們頭上了……”
柳老夫人一本正經地說著,心裡卻不這麼想,孟知遙對她絲毫沒有之前的客氣,她不想在兒女麵前落得沒臉。
自然,是不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