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思嚇了一跳,艱難地轉身。
左相站在她正前方,劉靜陪立一側,周圍十幾個小廝舉著火把。
她怯怯地喊了一聲,“爹。”
左相甩袖,“彆叫我!我沒有你這個丟人現眼的女兒!”
左思思被這麼一吼,委屈得眼淚流了出來,她忙不迭地說,“爹,女兒沒有給你丟人,阿旭明日就要跟公主和離了,女兒會是他的正室!”
“阿旭,你快過來,你來跟父親解釋!”
左思思轉過身招呼還未離去的柳旭言,柳旭言對上左相不善的眼神,心底一怵。
他忍著懼意走近,左相瞪著他,眼睛似要發射出冰刀,“駙馬爺,我這孽女說的可是實話?”
柳旭言下意識地點頭,“是,是實話。”
他深吸一口氣,“我已與公主協商,明天會請柳氏族老開宗祠,和離。待我與思思成婚,她就是正妻,也就沒有人會看低相府的女眷了。”
左相的眼神意味不明。
之前皇帝打算讓左思思嫁給柳旭言,好監視孟知遙,結果左思思作死,讓他相府蒙了羞。
他原本打算讓左思思消失,對外就說左思思是被迫的,羞憤自儘了,這樣就不會影響府中其他女眷的名聲,至於監視孟知遙,再換一個庶女嫁過去便是了。
結果這左思思是個有本事的,竟然說動了柳旭言和離,讓他不好處置她。
不過這樣也好,左思思不死,皇帝那就好交代,至於孟知遙,隻能再換其他法子監視了。
左相留下一句,“那就等駙馬爺的好消息了。”,帶著劉靜離去。
劉靜落後半步,跟在左相身後,走了幾步後回頭看左思思,唇角含笑,臉上是幸災樂禍。
左思思心猛地跳起來,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流失,她抓著柳旭言的手,“阿旭,我有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好像出什麼事了!”
她語氣急躁,臉色蒼白。
柳旭言隻當她這兩日受刺激太大,沒休息好,輕輕擁著她,“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嗯。”左思思努力壓下心頭的恐慌,目送柳旭言離開。
她忐忑不安地回到房中,喊了丫鬟備洗澡水,將自己脫光、慢慢沒入水桶。
溫熱的水波滑過她的身體,撫平每一寸肌膚,她輕輕地閉上雙眼,讓自己沉浸其中。
左相凶狠地說著要一杯毒酒了結她的場景在她腦中閃過,左思思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裡跟現代太不同了,女子的地位低下,而位高權重者處死一個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她猛地睜開眼。
月姨娘!
她怎麼把月姨娘給忘了!
左思思匆匆擦乾身子、隨意套上衣服就往外走。
那樣惡劣的環境,月姨娘為了幫她,甘願與蟑螂老鼠共處一室,她是她這具身體的生母,是在這府中唯一願意給她溫暖的人。
左思思匆匆跑到柴房,推門而入,久無人住的黴味撲鼻而來,夾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