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隨手放下茶盞,拍桌而起,
“放肆!”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跟誰說話?”
昔日唯唯諾諾討好她的養子,如今大權在握,便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過去兩年,她不想無端惹麻煩,所以儘量避免入宮,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怕他。
相反,她並不懼他,反而是皇帝對她有目共睹地忌憚。
皇帝上位兩年,根基不穩,行事處處掣肘,所以急著提左相等心腹上位、鞏固皇權,同時對她這位唯一正統血脈處處提防。
她不指望他幫她,為她下旨和離,但她也不允許他阻止她!
她孟知遙被先皇如珠如寶地寵著長大,還沒怕過誰!
孟知遙冷笑,“陛下還是多關心民生吧!聽聞南邊水災泛濫,死傷無數!至於我的家事,不用陛下操心!”
皇帝震怒,將一摞奏折推到地上,他的胸脯不斷起伏,手指著孟知遙,
“你!滾!”
孟知遙福了個禮轉身離去。
到了宮門口,陳皮正在等她,目光隱隱含著一絲心疼,“公主,您何必?”
孟知遙苦笑,“公公,很多時候,示弱,隻會讓人得寸進尺!”
況且,無論她對皇帝的態度如何,皇帝都隻會視她為眼中釘。
“公主,太後請您去一趟。”
太後宮中的容嬤嬤疾步走來,攔住了正欲出宮的孟知遙。
“公主,太後念叨您好久了!這不,得知您進宮,派奴婢來請您。”
“幸而奴婢腿腳尚且利索,不然今兒太後見不到公主,又要傷神了!”
容嬤嬤邊走邊笑著跟孟知遙說話,言語中皆是希望孟知遙多進宮瞧瞧太後。
孟知遙心中酸澀,不主動找太後,原是不想讓皇帝心裡有刺,如今看來,不管她怎麼做、哪怕不與太後接觸,皇帝也不會放鬆對她們的警惕!
還未行至慈寧宮,孟知遙遠遠地看到太後站在宮門口迎她。
眼眶一熱,她小步疾行,離太後還有一裡之遠,她忍不住喚了一聲,“母後!”
太後喜上眉梢,向著孟知遙走來,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柔荑,眼中含著一抹擔憂,“知知,你去找陛下了?”
孟知遙“嗯”一聲,“母後,我們進去說吧。”
待慈寧宮的宮女上了茶水糕點、退下後,孟知遙看著太後,眼神堅毅,“母後,陛下想阻止我和離!我與他,注定要撕破臉!”
太後歎氣,“母後知道,我的知知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陛下,他不與我們一條心,對你也是多有忌憚!左相是他的心腹,就算不是左思思,他也會安插彆的閨秀到柳家,作為他的眼線,盯著你、防著你!”
“隻是這左思思不知道手上有何物,竟然讓他不顧名聲賜了婚。”
孟知遙點頭。
太後又皺眉,神情充滿了懷念,“從前,陛下也不是這樣的……他小的時候,大約五歲,就這麼點高,常常被他母妃帶著到宮裡玩。”太後用手在虛空比劃。
“他懂禮又聰慧,每逢進宮都會給你帶禮物呢!他的母妃也是個寬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