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不想應付了,她起身,“大嫂,我乏了,府中的事情你找母親吧,再不濟,找駙馬也行。”
王氏不甘心地想攔住孟知遙,小桃不知何時出現,擋在王氏身前,“柳大夫人,公主說乏了,您請回吧。”
王氏整了整袖口,嘀嘀咕咕地轉身出了門。
她沒有回大房,而是去了柳老夫人的屋子。
柳老夫人年輕時因為生柳旭言傷了身子,一度纏綿病榻,而柳老爺卻趁機納了一房小妾,柳老爺納了妾之後便不再去正妻房裡,氣得柳老夫人病情加重,鬱鬱寡歡了五年。
直到柳旭言被族中看重,柳老夫人的地位才隨之提高,柳老爺被迫舍棄小妾,五年前,兩人又老來得子,生下了柳旭剛。
也因此,柳老夫人雖年紀不大,才三十有五,但看上去像四五十歲,也就是這兩年孟知遙砸了大把的銀子,又請禦醫又不惜成本買補品,她的身體才逐漸康健。
王氏將孟知遙不肯拿銀錢的事情跟柳老夫人加油添醋地說了一番,“母親,公主突然就不肯拿錢了,您說,是不是跟二弟納妾有關?”
柳老夫人捏著佛珠,正色道,“公主雖身份尊貴,但嫁了人,就要以夫為天,莫說納妾了,就是休妻,她也得心甘情願受著!”
王氏一怔,內心泛起一陣寒意。孟知遙嫁進柳府兩年,可謂是掏錢出力,從不推脫,且她身份尊貴,柳老夫人尚且放出如此狠話。
那她呢?她出身不顯,要不是在柳府式微時嫁進來,如今以她娘家的情況,就是高攀。老夫人對此已頗有意見,時不時的就會念叨一下,那她們會不會有一日,隨意找個由頭把她休了呢?
她的後背一陣陣的冷意,柳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你回去吧,明日,我會跟公主說的。”
王氏心有戚戚地回了大房,柳老夫人一把將佛珠拍在桌上,“好一個皇室公主!我兒守了她兩年,如今不過是納個妾,她竟耍起脾氣來,連府中大事也不顧了!”
柳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蔣嬤嬤給她順著氣,“老太太莫氣壞了身體,您如今這副康健身子可是花了不少銀錢才養回來的。”
陪伴多年,她最是知道柳老夫人愛聽什麼,“這公主啊,雖然身份尊貴,但也是普通女子,拈酸吃醋、耍耍脾氣都是正常的。正好,老太太可以借此機會好好教教她。”
柳老夫人聞言眉眼舒展,“你說的對,這女子啊,都要經曆這一遭,我當年,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麼。”
她又拿起佛珠,“公主生母早逝,又有先皇嬌慣著,想必也沒人跟她講這些道理,明天開始,我這個做婆母的,就教她這個理!”
柳老夫人精神奕奕,眼神裡似乎透著興奮,她是婆母,但在公主麵前,從來都是伏低做小、處處討好。
如今皇上賜婚,且進門的還是當朝權貴左相的獨女,要論起地位,也不比公主低多少。
終於有機會,可以擺一擺婆母的威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