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不許再說上次的事情了。”崔涵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拉起了商深,“你說得也有道理,郭靖雖然傻了一些,但卻知道勤能補拙的道理,後天很努力,就和你一樣,你現在也很用功。”
“你的意思是我和郭靖一樣傻了?”商深見崔涵薇嬌美如玉,臉色紅潤如花,不由得心中大動,“雖然我是一個不世出的高手,一出手就名震天下了,但如果你願意當我和郭靖一樣傻,我就傻下去也沒什麼,反正我有黃蓉就行了。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黃蓉。”
“那誰又是你的黃蓉呢?”崔涵薇美目盼兮,一臉狡黠的笑意。
“範衛衛。”商深不假思索地說出了他的答案。
崔涵薇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一閃即逝,又會心地笑了:“你就這麼堅定地認為範衛衛還會回到你的身邊?”
“是的,我堅信。”商深毫不猶豫地點頭。
“不好意思,不是我打擊你的自信,你和範衛衛基本上沒有可能了。”崔涵薇忽然神色黯然了幾分,抬手看了看手表,“好了,不和你閒扯了,走,去跟我辦正事。”
“什麼正事?”商深不知道為什麼崔涵薇忽然又情緒低落了,記得和範衛衛在一起的時候,範衛衛每天都是充滿了陽光。或許女孩和女孩的差距確實巨大,範衛衛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女孩,而崔涵薇明顯要比範衛衛成熟許多。
藏不住心事?商深忽然想到了什麼,藏不住心事的範衛衛也許真的會在新的環境和新的生活狀態之下,慢慢地忘掉他。再一想範衛衛自從給他發了分手短信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他有過任何聯係,忽然之間,他的自信就沒有那麼強烈了。
“去借錢。”崔涵薇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她的背影果斷而堅毅,仿佛就是夏天晴空一片隨風而去的白雲。
不知為何,商深腦中下意識冒出了一個念頭,和範衛衛相比,成熟大方、事事考慮周全的崔涵薇還真有幾分黃蓉的風采。
“等等我,彆走那麼快。”商深追了出去,衝崔涵薇喊了一聲,“去向誰借錢?”
“去了你就知道了。”崔涵薇頭也不回地加快了腳步。
樓下停著一輛藍色的寶馬,是一輛5係,崔涵薇上了車,招呼商深:“喂,你會開車嗎?”
商深笑著搖了搖頭,自覺坐在了副駕駛位:“沒時間也沒有資本學開車。”
“從明天起,你去學開車,爭取一個月後拿到駕照。放心,學車費用我給你報銷。”崔涵薇發動了汽車,她熟練地開車駛出小區,“男人不會開車就和女人不會做飯一樣,相當於是低能兒。”
“太絕對了吧?”商深想要反駁幾句,忽然眼睛的餘光一掃,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急忙回頭去看,人影一閃就不見了,沒有看清。
“熟人?”
“像是畢京。”商深歪頭想了想,“也許看錯了,北京那麼大,怎麼可能遇到他?”
“畢京是誰?”
“在德泉儀表廠認識的一個人。”提到畢京,商深感慨萬千,下午時分的陽光依然強烈,穿過車窗玻璃,少了幾分威力多了幾分柔情。路邊高大的白楊樹挺直而修長,在夏日陽光下站立成一個又一個真實的夢境。
車速飛快,一閃而過的樹蔭以及地上斑駁的影子,讓商深思緒一時飛遠了。想起了在德泉和範衛衛一起漫步麥田的時光,曾經那麼真實那麼溫馨地流淌,隻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有什麼故事?”崔涵薇注意到了商深的異常,好奇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有一個很複雜很好玩的故事……”商深也沒隱瞞,簡單地說了他和畢京結怨的經過,“他現在在微軟工作。”
“哎喲,高級白領,氣派。”崔涵薇輕笑一聲,驚訝的語氣之中其實包含了嘲諷,“我認識好多從小在北京胡同長大的哥們兒姐們兒,小時候挺好老純樸的一孩子,到了外企後就都變了,不管小名叫狗剩、鐵蛋、二小、鼻涕蟲什麼的,仿佛拿了外國人的工資後,立馬搖身一變成了洋人了,人人都有一個洋名,什麼卡爾、史密斯、謝利、斯圖爾特、泰絲,等等,覺得有一個洋名就高人一等了,卻不知道一些洋名的原始含義其實很老土。”
“比如說……”商深英文水平很高,知道一些外國名字的來曆,他是故意有此一問。崔涵薇在他麵前露出了真實的一麵,北京姑娘的大氣和樸實一覽無餘,讓他很是欣慰。
“比如說卡爾的原意是指農民,謝利有愚蠢、又矮又胖又多話的女孩之意,斯圖爾特是指看管家畜或看管物業的人,泰絲雖然有嬌小、害羞、美麗的長發女孩的意思,也有肥胖簡樸的農村祖母的含義……”話未說完,崔涵薇自己就咯咯地笑了,“我有太多同學、朋友在微軟、IBM、惠普等跨國集團工作,上班前都是好孩子,上班沒多久就變質了,說話中英文一半對一半還是好的,大多時候滿嘴英文,讓我這個從美國留學的海歸都覺得臉上發燒,無言以對。再想到他們回家之後坐在板凳上喝粥就鹹菜還不時蹦出一句‘Are you ok’,然後再被老爸老媽叫著小名罵他不說人話的情形,我就忍不住要笑死。”
“笑歸笑,咱得好好開車,對吧?”崔涵薇一笑,方向就有點兒跑偏,一輛汽車從旁邊飛駛而過,嚇了商深一跳,商深就趕緊提醒崔涵薇小心駕駛。
“你怎麼這麼膽小?”崔涵薇白了商深一眼,忽然一腳油門踩下,汽車發出了一聲沉悶而壓抑的咆哮,六缸發動機特有的沉悶嘶吼刺激了腎上腺素,瞬間提速到了時速100公裡。
商深嚇了一跳:“你要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