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深怎麼會住在京北花園?以他的收入—不對,他壓根兒就沒有收入,連固定工作都沒有,窮小子一個—怎麼可能住得起京北花園的房子?肯定是崔涵薇提供給商深的房子。
葉十三一拳打在一棵大樹上,大樹紋絲不動,他感覺拳頭火辣辣地疼。一看,拳頭破了一層皮,還滲出了鮮血。總有一天,他要讓商深付出血的代價。
懷著對商深的痛恨,葉十三來到2號樓1單元,敲開了1501的房門,門開了,伊童的一張娃娃臉出現在了他麵前。
伊童個子不算高,大約160厘米,微瘦,身材還算可以,娃娃臉。當然,她還遠不如杜子清溫婉可人。
據畢京說,伊童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孩。
個性一說,就是很中性的表達,個性可好可壞,好壞全在一念之間。
穿一身白色居家服的伊童,蹦蹦跳跳的樣子像一隻兔子,她很大方地拉著葉十三的胳膊:“來,快進來,外麵熱。”
房間中開足了空調,十分涼爽,葉十三一進門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地麵鋪著淺色的木地板,線條大方的吊頂下懸著一盞精致的水晶燈,下麵圍了一圈褐色的皮沙發。裝修並不十分奢華,卻很溫馨。葉十三自顧自地坐到了沙發上,見伊童從冰箱中拿出了水果,他擺手說道:“不用忙了,伊童,我剛才吃過飯,還是談正事吧。”
“水果總可以吃一些,餐後水果有助於消化。”伊童聲音輕柔,帶有幾分沙啞,聽上去有些獨特。
葉十三不好推卻,拿起一顆櫻桃放到了嘴裡。
伊童這才坐在了葉十三的對麵,她的長發隨意地紮在了腦後,顯得既隨意又青春。
“十三,你是畢京的好哥們兒,過去的事我還沒你知道得清楚,有的秘密可能你知道我還不知道,”伊童的笑容很單純,但語氣卻很有殺傷力,“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也希望你對我說實話—畢京心裡麵是不是還有彆的女人?”
伊童的娃娃臉讓她顯得比真實年齡小不少,還會被許多人誤以為是高中女生。但從她嘴裡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說出來的內容,卻不像是這副容顏所正經曆的。
葉十三現在也有同樣的困惑,他被伊童一劍封喉式的問題問住了,愣了一愣才說:“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雖然我和畢京是好哥們兒,可是他在感情上是怎麼想的,他還真沒有和我交流過。”
伊童點燃一支細長的香煙,輕吸一口:“看這兒環境怎麼樣,看好哥們兒住在這裡,你是不是也想住在這樣的地方呢?”
“……”葉十三感覺嗓子發乾舌頭發直,不說話的時候感覺伊童就是個比他小的妹妹,不過在伊童咄咄逼人的雄厚財力麵前,他感覺自己渺小得就如一隻螞蟻,隨時可以被她一腳踐踏,“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不是玩笑,是交換條件。”伊童吐出了一個煙圈,“伊氏房產是我爸的公司,我爸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兒,以後伊氏龐大的家產會由誰說了算?不僅京北花園的三套房子都在我的名下,不瞞你說,在我名下的房子,光是北京就有十幾套。所以我想送誰一套,全看我願不願意。對我來說,我想要東西就會付出代價。”
付出如此高的代價,也隻有不用為未來發愁的“富二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以葉十三目前的經濟狀況,他更願意為了財富而拒絕真情。葉十三心亂了,一套房子對伊童來說是沒有多少錢,但對他來說,卻要付出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努力。
但是葉十三也不是隻顧眼前利益的人,他有更長遠的打算,不能為了眼前的利益隨便出賣朋友。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伊童,我不要你的房子,但也告訴你畢京心裡到底有誰。她叫範衛衛,人不在北京,是深圳人……”
“範衛衛?”伊童不知道範衛衛是何許人也,驀然想起了什麼,“深圳人?她的爸爸是不是叫範長天?”
“不知道。”葉十三搖頭,他是真不知道範衛衛的真實來曆,“我隻知道範衛衛是商深的女朋友,或者說,是前女友。”
“商深又是誰?”伊童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商深是我的發小,在我認識畢京之前,他曾經是我最好的哥們兒。在他和範衛衛在德泉期間,畢京認識了他們,同時也喜歡上了範衛衛。畢京還和商深打賭,一年後如果他混得比商深好,範衛衛就跟他。結果範衛衛答應了,不過範衛衛也不知道還回不回北京,估計以後都見不到她了。所以你也彆在意畢京心裡有範衛衛,他就是為了和商深打賭,也許在他心裡,他並不是真的喜歡範衛衛。”葉十三一口氣說出了之前的賭約,心裡舒暢了許多,剛才伊童給他的壓力太大,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範衛衛為什麼不再回北京了?”伊童信了一半。
“範衛衛喜歡的是商深,前幾天商深專程去深圳看範衛衛,我以為商深會留在深圳不再回北京,沒想到,商深在深圳隻待了兩天就回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人,範衛衛沒和他在一起。我估計他和範衛衛之間有了矛盾,很可能是分手了。”想起商深和崔涵薇在一起時的情形,葉十三感覺胸口隱隱作痛,商深是不是和範衛衛在一起他並不關心,他在意的是他的夢中情人。
世間的事情,就感情最勉強不來。他喜歡崔涵薇,崔涵薇未必會喜歡他;畢京喜歡範衛衛,範衛衛卻一點兒也不喜歡畢京;而伊童深愛畢京,畢京對伊童卻又沒有付出全部的真心。
“如果範衛衛是範長天的女兒,商深去了深圳見到了範衛衛的爸媽,他和範衛衛不分手才怪。範長天和許施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而且許施的眼光之高,彆說商深了,就是崔家的公子崔涵柏她也未必看得上。”伊童將煙屁股扔到了煙灰缸裡,笑了笑,“商深有什麼本事敢和畢京打賭?一年後他能混得比畢京好?有我在,商深必輸無疑。不說彆的,就說我拿出一套房子讓畢京住,就已經決定了勝負。商深一年時間能在北京買得起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