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費曼反複呼吸,做足心理準備。
在做學問研究的過程之中,他也會閱讀各式各樣的論文,而看那些寫的狗屁不通、邏輯混亂的文章,對於他來說完全就是一種精神汙染。
這些文章絕大多數,都出自於數理專業的本科生之手。
那些非本專業學生產出的論文,理查德·費曼碰了一次就發誓再也不看。
人類的妄想,放在任何一本小說之中,都是出彩的東西,但是放入科學論文中,就有一些幽默了。
他已經好久沒有試毒了。
理查德·費曼仿佛壯誌斷腕一般,翻開了封麵。
到了他這種等級的物理學家,數學的造詣同樣是無比高深,不會比普通的數學家低到哪裡去。
隻用翻開論文的兩三頁,他就能夠大概判斷這篇數學論文的質量。
能夠讓他看完目錄的就算是一篇優秀論文,而能吸引他讀下去的,幾乎就能夠立即見刊發布了。
他突然高聲喊道:
“這篇論文完全能用!鄭醫生,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的天賦!”
鄭辯知的反應過分平靜:
“好,我的榮幸。”
理查德·費曼一字一句地精讀著鄭辯知給他的論文。
無比流暢符合邏輯的證明,就像是一雙科學之神的手一樣,深入他的顱骨,按摩著他的大腦。
讓他的精神變得愉悅而亢奮。
他的眼眸中幾乎閃耀著火焰:
“我可以保證,你度過了這個聖誕節就可以入學了。”
“你的論證無比成熟,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思維體係。這個水平,完全可以直接去各個公司或者研究單位求職,為什麼要繞一個圈子去拿一個學位呢?”
“就算有獎學金可以覆蓋學費支出,但也算是浪費時間。”
鄭辯知可不想去打卡上班,係統還在鞭策他,要獲得更多積分:
“我更想要大學的討論氛圍,隻要能通過考試時間會自由許多,我的本職工作永遠都會是律師。”
理查德·費曼又直白道:
“我說句難聽的實話,在美國你做律師成功的可能性,恐怕遠沒有做一個科學家高。”
他也算是美國社會的精英,長期與那群冷血的政治家打著交道。
他們腦子裡麵想的什麼事情,預備醞釀一些什麼邪惡的陰謀,他大概都能推論。
接下來的社會不可能比戰時寬鬆多少:
“科學不講政治,真理就是真理。我認識不少華裔的科學天才,他們的收入,應該不會比一個優秀的律師低。”
理查德·費曼苦勸:
“您最好考慮一下,除了科學以外,其他的社會領域的人情,太過複雜。”
“美國可以少一個華裔律師,但是,真不一定能承受損失一個華裔科學家的代價。”
“我不希望你的數學天賦被扼殺。”
“請你好好想一想吧,不然我總會勸你的,你也不想我發動一些朋友來煩你吧?”
鄭辯知搖搖頭反駁:
“不,我做律師成功的可能性,一定比當科學家高。”
他有的是訟棍係統,不是科學家係統。
他沒得選。
鄭辯知能接受到理查德·費曼純粹的關心,他笑著提議,希望能夠打消他的顧慮:
“我覺得你會改變主意的,接下來我有一個刑事案件的庭審,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到旁聽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