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放心,我會保護你的。”陳燁沒有繼續往山下跑,這半邊山塌下來,估計亂石會將沿途的地方都掃平,或者淹埋,他橫向跑,跑到一塊凸起的巨石下躲停住腳步。
他立即將甲五放下來,將她摟在懷裡,用背擋著即將到來的碎石流。
碎石在空中呼嘯砸下,四周的亂石就像是炮彈一樣打在岩石上,亂石從半山腰騰空飛起到山下再落下,動能已經達到了巔峰,一排排樹木被推倒,一塊塊巨石被砸碎後滑落。
山上發出震耳的聲音顯然是魏敏思安排的人點燃了炸藥,感覺整個山頭都被炸塌。
落石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奔騰而下,巨大的衝擊力摧毀了途中的巨石和大樹,一棵大樹從陳燁的頭頂滑過將,樹乾和樹枝都插入到了陳燁背後的泥土裡。
一個沉悶的聲音從正前麵的遠處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砸在陳燁的頭頂應該不足五米的巨石上,無數的石頭飛濺。
兩棵大樹被砸斷,巨石最後落在陳燁背後兩米開外的地方,泥土和亂石很快就滑落下來將兩人埋了起來。
陳燁用背部支撐著防止泥土和碎石流入兩人的棲身的空間。
此刻的泥土和碎石都還在繼續,陳燁也不敢亂動,生怕被石頭擊中。
“師兄,我們會不會被埋在此處?”甲五緊緊抱住陳燁的腰,雙腿都在不停地顫抖,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不會,稍等片刻,我就推開泥土和石頭。”陳燁轉身用力推開泥土裡的石頭,幸虧有一棵樹的樹冠攔在身前,很快就被陳燁清空了樹冠上的泥土,新鮮的空氣從外麵進來。
但是危機並沒有解除,一個足有幾噸重的巨石壓在樹冠上,隨時可能壓碎樹冠壓在兩人身上。
樹冠碗口粗的樹枝就像是一個牢籠將兩人圈禁在岩石下。
“陳師兄,歇息一會吧,師兄他們會來找我們的。”甲五知道陳燁受過重傷不能乾體力活立即說道。
“甲五,我們什麼時候見過?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你的腦袋重傷,估計暫時都記不起很多事情,以後還可能失憶,我們七年前見過,我還在你們家住過兩天。”甲五摟著陳燁的手緊了一緊,將頭靠在他的胸口,眼淚滑落臉龐落在陳燁的衣服上。
“先彆哭,說說我們見麵的經過。”陳燁輕輕地在甲五的背上拍了兩下。
“七年前,師尊在為出山做準備,她知道你有很高的武學天賦,想帶著我來聯姻,讓你做我的師兄,學藝成功後一起下山輔助氣運之子。
師尊和陳家爺爺談了兩天,陳家爺爺說我們八字不合,在一起會有一個人慘遭橫死。
陳爺爺當天就和關家的虎妞和豹妞聯姻了,師尊最後失望而歸。不過我當時候倒是挺喜歡你的,你小小年紀就帶領一把師兄弟練武,拽拽的就像一個不可一世的將軍。
我當時候就在想,要是真是八字不合,如果要暴斃的話,那就暴斃我好了,反正我是一個沒有父母疼的棄兒,從小就受了無數的白眼。
而當時候你在台上看我的時候,很溫柔,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乾淨的眼睛,如同秋水,不含半點雜質,如同黑灘,能將我的煩惱和憂愁都洗滌乾淨。
我離開的時候,你騎在小馬駒上朝我招手,那天的太陽都不如你眼睛裡射出的光芒。哪一天我的心裡就印下了你的名字。
陳爍,但是師尊最後讓我當了宗門的行走,事關宗門的前程,我們之間隻能相忘於江湖。”甲五的眼淚打濕了陳燁胸前的衣服。
“如果我是氣運之子,你會很開心來輔助我嗎?”
“我是不可能了的,除非他死了或者是放棄了,否則我這輩子都隻是他的影子。”
“你心裡還是有我的,這是你奮不顧身來救我的原因。
我也不想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地球缺了誰都照樣轉,墨家下山輔佐的氣運之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真正成功的有幾人?彆相信他們那套說辭。縱使我沒有了武功配不上你,你也可以去找自己喜歡的人。”陳燁緩緩地低下頭來輕輕吸住了甲五的紅唇,陳燁是一個充滿了離經叛道的人,對世俗的這些規章製度都視同無物。
他不能看著一個暗戀了自己的七年的女子成為一顆無法左右自己命運的棋子,卷入權力的紛爭之中。
墨家的行走實際上就是權利交易的犧牲者,甲五有豔冠天下的顏容而且會冠世無雙的武功或者是權謀天下的運籌之力,她是火宗十多年來豪費了大量的心血培養出來的驚豔絕倫的天才人物。
她也承載了火宗的希望,火宗是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的,火宗大師兄不惜將繩子割斷,顯然是想將陳燁永遠留在山上。宗門的人做起事來都不擇手段,也許這是祖父當年拒絕與火宗聯姻的原因。
陳燁就是甲五的心魔,陳燁在,甲五可能永遠都無法完成任務。
甲五僵硬了片刻,很快全身都軟如泥,雙手吊在陳燁的脖子上,眼睛裡充滿了寵溺和憂傷,這一刻她好像自己的生命都已經再無遺憾。
“燁哥哥,我要去完成師尊交給我的使命,為了宗門,也是為了天下蒼生。”甲五還在陳燁的懷裡但是眼眼神中露出了無限的堅定,陳燁準備解開她的蒙麵的黑巾,卻摸到一個硬硬的半邊的麵罩。
那麵罩如同一個緊箍咒已經嵌在她的麵上,隻能在成婚之後才能為愛人取下。
“如果哪天累了,來老家找我。如果我沒有能力挽救天下蒼生,我將在老家做一個與世無爭的農夫,我將愛種在地裡。”陳燁沒有再吻她,既然是她選在了自己的路,不能陪她一路同行,唯有放手給他祝福,她已經在雲端而他在泥潭裡。
“五師妹,你在哪裡?”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三師兄,我們被困在岩石下麵了。”很快一張胖胖的臉出現在兩人麵前。
“你小子是誰?”那男子看著陳燁眼睛裡露出不善的光澤。
“墨家金宗陳燁。”陳燁淡淡地說道。
“原來是你小子,你們等等,我去拿鋤頭,不許欺負五師妹。”胖胖的臉很快消失。
“燁哥哥,趕快回去吧!金宗應該是能幫助你治療好傷的。你後腦勺的傷絕對不是普通的機關打的,更像是木宗的穿雲手打的,木宗也下山了。金宗和木宗之間本來就有紛爭。木宗季家的一個弟子在在護國軍裡當團長,好像在戰場上中了你的槍,死了。
季家的老祖宗親自來尋仇了。我們大師兄也是季家人,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出手害你,有我在,他不敢再對你出手但是季家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甲五遲疑了片刻之後悠悠說道,甲五這些天看到大師兄很是浮躁,提起金宗的時候更是眼中含著仇恨。他在山上待了片刻才下山,他當時嘴角含著笑顯然是陰謀得逞。甲五這才知道大師兄是要暗算陳燁,她才不顧一切跑來救陳燁,如果晚上兩盞茶的功夫,他們兩個都會被掩埋在地下或者被砸成肉泥。
她此刻也顧不得師門規矩將這些事情告訴陳燁,希望他能躲過季家的追殺。
“知道,木宗會後悔惹上我的,我的伯父們和那些哥哥們不會放過他們的。”陳燁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殺意,如果不是他魂穿,陳燁已經成為了曆史,既然沒有死那以後死的是木宗和季家人。
“木宗這次下山的人很多,他們的得到了東吳的資金支持,現在是烈火烹油,很多的勢力都聽從他們的調撥,他們輔助東吳總督石仲陵有國家氣運加身,預計三年內就可以統一中洲,沒有人可以阻擋國家氣運的。”甲五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東吳是中洲經濟最發達的地方,東吳的經濟占據全國的六成以上,東吳的兵雖然不如其他的地方但是他們有錢購買先進的武器,而其他的地方現在都連軍餉都發不出來,東吳隻要打經濟牌就可能壓死其他的地方。
“那你豈不更危險了?你們要是失敗了,就要被處死或者流放。”
“這都是命運,從進入師門的那一刻,我的命運就隻有成與敗,沒有其他的選擇。”甲五伸出手抓住陳燁的食指。
“五師妹,我來解救你們了。”火宗三師兄帶著兩個年輕人過來,三人很快就在巨石的下麵挖了一個坑,巨石滑落坑裡,三人將樹冠斬落。
陳燁推開樹枝拉著甲五出來,看到衣紗完整的甲五,三師兄長長地舒了口氣。
“三師兄,請轉告你們大師兄一句話,今日恩恩情來日一定會報的,告辭。”陳燁轉身對火宗三師兄行禮說道便轉身離開。
“陳師兄,小心機關。”甲五看著陳燁的遠去的身影眼睛一酸說道,她能給陳燁做的已經全部做了。
如果陳燁沒有失去內力,她也許還會努力將他拴在自己的身邊助一臂之力,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價值,再次相見她也許已經是在人生的巔峰而他估計陷入癲瘋,季家用惡毒的手法摧毀了他的生機。
“保重,五師妹。”陳燁轉身揮揮手就離開了,甲五已經不是那個曾經喜歡他暗戀過他的女人。
爺爺陳闊說墨家的四宗都是一些野心勃勃的權欲熏心的瘋子,一個一心想著去嘗試政治權利的女人的心裡再也不會看重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