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一旦脫離了隻知道吃人喝血這種低級趣味,開始學會勾結人類奸黨謀取利益,甚至是圖謀社稷覬覦天下,就會變得非常可怕。
當這個世界的妖魔也開始學習《政治經濟學》的時候,人類遭遇滅頂之災的日子也就相距不遠了......
總算是大貞朝氣數未儘,還有如方寶幀一般的忠臣,神祇中也還有張青這樣的正直神明,所以表麵上還能勉強維持一個四海升平的景象。
隻是升鬥小民或許不知內情,方寶幀這樣的高官怎能不知大貞朝早已是危機暗伏?
這次他履任兩河漕運,發誓要厘清天下漕稅,雖是忠誠於大貞,又何嘗不是為這天下百姓再延一口氣?
朝廷有了錢,對百姓也就能少些盤剝、百姓的日子也就能好過一些。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方寶幀一上任就施展雷霆手段,內請朝廷支持、外連如張圓圓這樣的正經漕商、江湖大佬,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燒的那些漕霸和貪官汙吏叫苦不迭......
“這就難怪隱藏在兩河漕運背後的妖魔要沉不住氣了,方大人這些舉措不僅是剝奪了他們的既得利益,更會被他們視為當朝女帝的試探之舉。
如果這天下的局勢真如大人所言,江湖之遠、廟堂之高,都已有妖魔暗伏,隻怕他們的目標可不僅僅隻是錢啊?
女帝用大人做棋子,且棋路凶狠,他們哪怕隻是要應招,也必是要除大人而後快!”
君不苟冷笑道:“這就解釋的通了,怪不得那偽蛟佘直要借白蛟王劉凱的肉身行事......
方大人,那佘直是從何時開始出手、逼迫大人不得不與他正麵對決的?”
方寶幀道:“大概是從半年前......
白蛟王劉凱開始還隻是暗中截奪這洛水航線上的來往商船,每次不僅奪取貨物,還要殺傷人命!令兩漕衙門和沿岸地方官府的公人疲於奔命。
本官幾次調動大軍,擊沉了那白蛟王手下的一些賊船後,他不僅未加收斂,反倒喊出話來,說是不僅要截奪商船,還要截奪官船!並言明本官在任一日,他就禍亂洛水一天!”
“嗬嗬,他倒是簡單直接不廢話,擺明了就是要逼迫大人離任。”
君不苟笑道:“但這也說明背後圖謀大貞的妖魔也還沒有十分的把握,並不想現在就與朝廷徹底撕破麵皮。
估計朝中那位牝雞司晨的女帝也是這樣想的吧?”
方寶幀手握的是兩河漕運、天下三成賦稅儘出於此,如此一位朝廷要員竟被逼迫至此,承京的那位女皇帝最後卻隻是發了個‘緝寇榜’、招募捉刀人來解決問題?
這與某個世界中的一些大佬找雇傭兵解決‘難言之隱的難題’又有何區彆?
“呃......君先生,萬萬不可如此形容陛下啊......”
方寶幀不禁苦笑。他是大貞臣子,‘牝雞司晨’這類大不敬的話可是萬萬說不得。
“哈哈,大人不愛聽那就不說了。”
君不苟笑道:“大人忍無可忍,這才調集兩河衙門四大高手,統領上千人馬去圍剿那白蛟王的吧?
可惜結果卻是上千人馬歿於妖魔之手,朝廷不僅沒有調集大軍前來助你,甚至連金鳳營也未調動一人。
君某不信,大人就對承京的那位沒有絲毫怨言?”
心說方大人你是個忠臣沒錯,就是有點兒愚忠;朝廷都這樣對你了,背後還不肯說那女帝的半個不字?知道嶽飛是怎麼死的嗎?算啦算啦,你肯定是不知道的......
“陛下自有陛下的難處......若是調集大軍對付區區一個水寇,恐怕就算是陛下也很難說服朝中諸公,尤其是戶部的三位主官。
如果派遣天子近衛金鳳營前來助我,那便是徹底與這些妖魔撕破了臉,再無轉圜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