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青筋微微跳動,天麟猛的一推,感染者腳下重心不穩,往後踉蹌了兩步。
天麟抓住機會趁機蹲下,掃堂腿!
感染者沒法躲避被踢倒在地,部分尖銳的砂石刺入它脆弱的後腦勺,一時站不起來。
已經感受到對方可怕力量,吃到苦頭的天麟這時有些慌亂,腦中已經沒有了測試其他擊殺方法的想法,往前踏步,踩著感染者胸口,不等它做任何反應,撬棍狠狠的刺入它的臉龐。
“咕嘎!”
怪叫感染者此刻也已經衝到了臉上。
感到撬棍卡在地上感染者的臉骨中,一時拔不出來,天麟果斷放棄撬棍,一腳踢開腳下的感染者,順勢氣運丹田,將自己的重心放低如同一顆古樸的大樹,穩穩當當紮著馬步。目不斜視,上身微弓,拳頭內收,淡淡的豪氣從下而上的點燃著天麟,這是他小時在武道館學會的,升龍的架勢!
感染者可看不懂架勢,依舊傻乎乎的撲過來。
嘭!
升龍拳結結實實的擊打在它的下巴,骨頭裂開的聲音可以聽的很清楚。
連同幾顆黃黑的牙,感染者飛了出去。
(好脆!好輕!)
天麟確實有著可以將人打飛的力氣,但絕不至於如此簡單。那發升龍的角度沒有找好,攻擊有些偏移了預計的軌道,在力道上稍微有些欠缺。
相比於前兩隻感染者的擊殺過程,肉與骨的碰撞讓他清楚的感到對方骨骼有多麼的脆弱,肉體有多麼乾枯。
“就好像身體裡少了很多東西。”
拽出斜插在感染者臉上的撬棍,天麟一個箭步衝到那隻還沒有死掉的感染者麵前,狠踹一腳讓快要站起身的感染者又一次跌倒在地。
兩手握緊,尖頭斜著朝下,劈砍。
鋒利的鋒刃輕易的劃開它的胸腔,裡麵骨頭內臟清晰可見。
胃不適的湧動幾下,天麟強行將湧到嗓子眼的酸水咽下去。
隻是胸口的貫穿對於感染者似乎並不能構成直死的條件,感染者仿佛受到了劇烈的痛苦,在地上像隻魚一樣掙紮了幾下,然後徹底不動。
“與其說是喪屍,倒不如說是......活著的屍體?”
天麟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下,他感到眼前的怪物並不像電影裡描述那樣——隻要有頭,就能一直追幸存者追到死的可怕喪屍。
反而像是剛從墓地爬出,仍在活動的屍體。
看著地上幾具感染者猙獰的麵孔,天麟忽然感到一股惡寒,明明已經死亡,但他不知道為什麼還從它們身上感到了一種隻屬於知性生物才擁有能力,觀察。
搖了搖頭,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抹掉,天麟把撬棍甩了甩,上麵灰色的腦漿以及黑紅的血液混合液體讓他感覺有些惡心。
“看樣子那些能對普通人造成死亡的外傷對它們來說同樣有效,甚至效果拔群。”
長吸口氣,他剛剛鬆懈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體力很充足,陽光也很明媚,沒有任何理由不繼續探索下去。
雙手持棍,天麟看向小屋,接著,朝巷外的方向挑了挑腦袋,做完這個簡單的示意,這才慢悠悠的走向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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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把人,不!喪屍打飛?!這也太誇張了吧!”
李耀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他回想起一開始自己抱有僥幸與逞強性質的奪槍行為不禁冷汗直冒。
“白癡......”
章曉丹忍不住小聲的罵了一聲,被耳朵靈敏的範強捕捉到了,他搓了搓油膩的大手,眼珠轉了幾圈,裝作沒聽到,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想現在不是感歎誇不誇張的時候,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不要跟上他。”
(剛剛那個動作,完全就是在示意我們跟上去!)
望著天麟即將消失在巷口,章曉丹心中不免有些著急,她的腦袋在飛快的運作,權衡著不同情況下的不同影響。
思索了短暫的2秒,章曉丹咬了咬牙,決定跟上。
但當她剛踏出口,範強粗糙的手抓住了她細嫩的手臂。
“你應該明白跟著他出去是什麼意義吧?”
範強渾身上下都在發顫,剛剛天麟的那幾下他還沒徹底緩過來,隻是抓住眼前的女孩就耗費了他自己大量的精力。
“放開我!”
章曉丹用力想要掙脫對方,但即使範強再怎麼渾身使不上力氣,也不是她這種因為長時間呆在封閉式高中,營養不良的小女生能掙脫開的。
“他是個瘋子!現在是我們脫離他的最好時機!”
(我需要隊友,或者說炮灰!)
範強按著腰側的傷口,心裡不停的打著盤算,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剛剛入職的那幾年,想儘一切方法降低同事們的評價,從而讓自己上位的那段日子。
章曉丹停止了掙脫的動作,咬了咬指甲。
看到這個動作,範強心中一鬆,加快了自己的語速他要讓自己的思想更快的注入。
“我從沒見過與他一樣瘋狂、變態的家夥,但他的眼睛!我卻見過太多太多雙這樣的眼睛了!冷漠、平淡,偶然閃過的狂熱......它們的主人有的是普通的百姓,有的是隨處可見的白領,甚至有的是家財萬貫的老板,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有一個特點——自私!且做事不計後果!他們從不在乎身邊的一切,在乎的隻有自己!”
“剛剛我們都看到過了,外麵的那些怪物!試想一下和這樣的人一同行動的後果!他很強是不錯,也許一開始會風平浪靜,但我敢肯定到了危急時刻我們一定會成為他的墊腳石,他的肉盾,他的逃生工具!”
範強著重強化了與天麟一同行動的危險性,微妙的加重了我們兩個字。
如果天麟在現場一定會不屑的笑出聲,簡單的心理學。
李耀陽握了握拳,猶豫了一下也勸道。
“我覺得範強大叔說的對,和那種人一起......確實危險!”
他看了眼門外不遠倒了一地的感染者,咽了口唾沫,他在班級裡雖然是那種飽受欺淩的存在,而且是沒有任何反抗意識的那種,但他始終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僅僅存在於地位,金錢......他的才能,才華不遜色於任何人!隻要將所有人放在一個公平透明的平台上,他有信心戰勝任何人!
(不能和那種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人一起行動......)
李耀陽用力攥緊拳頭,雙眼有光芒在閃爍。
不得不說,真是典型的......弱者的思想。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不敢與危險同行,不敢與異常相處,就已經是怯弱群體的一員。
“或許那些怪物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誇張。剛剛你們都看到了,那家夥一拳就把喪屍打飛那麼遠,現實裡我想也就隻有那種久經訓練的拳擊手能做到吧?看他的體格,很顯然他也隻是一個和我們差不多的普通人,隻是力氣稍微大上一些!”
李耀陽越說越有自信,“一個普通人力氣又能大我多少呢?他能做到那麼自然我也可以!”
“我上我也行!”
就像看大神玩‘魂類遊戲’打Boss一樣,看上去簡單,自己上手時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顯然,李耀陽沒有清晰的自我認知。
論綜合的身體素質,這個世界所有的新人也就隻有三個特殊的存在可能會比天麟強悍一些,剩下的給他提鞋都不配。
章曉丹咬咬牙,又是一陣頭腦風暴,忽然,她耳朵莫名聽到一聲脆響,如同槍鳴,同一時間發根也開始發燙,身體頓時喪失了全部力氣,有些疲軟,最後她決定留在這裡。
(三個人總要比兩個人好。)
天麟的身影最終消失在巷子的儘頭,但章曉丹的心頭卻始終籠罩著一層濃重的陰靄。
係統自動分配的四人小隊,分為二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