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沒有穿男裝,一身絳紅長裙,金絲腰帶,玉冠束發,紅唇妙目,腰間那柄佩劍,更顯得美人英氣,氣勢奪人。
陳淄隔著窗欞瞧她,不由自主咬起袖子。
在他的記憶裡,她好像從來沒有在他麵前穿得這麼明豔動人過?
而今卻為了一個小國王子,打扮得這樣好看?陳淄將怨念的目光投向她身邊那人,那人服飾不似大靖人,衣著貴氣,腰間小刀的刀柄都是象牙所製,陳淄沒見過京中有這號人,那一定就是琉球大王子將由了。和傳言有差彆,此人皮膚白淨,聽說他爹當國王前也是琉球貴族,日子不差,身材不瘦弱,就是矮了一點點,個子隻到蕭灌束發玉冠的高度。
陳淄撇嘴,對此人充滿不屑。
然而東市的商人卻非常殷勤。一看就知這人是經常來逛的,商人們都認得他,一口一個“大王子”,招徠他去買東西,推銷的也不是首飾香料,而是精致的小錘頭小匕首什麼的,顯然知道將由陪同的這位女子是什麼身份,雖然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但是武將喜歡武器,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嗎?
蕭灌不愛笑,也沒有對任何店鋪裡的商品表示喜愛,她似乎隻是純粹來陪著琉球王子閒逛——或者說是琉球王子陪著她更妥當,一路上她的表情淡淡,不停找話題說的是將由,他的漢話似乎說得還可以,她側耳聽著,偶爾回答,而凡是她多看了兩眼的東西,無論價錢
,他統統都買了下來。
難怪東市商人看他,如同看財神爺。
可她不喜歡這些玩意,她、她喜歡好酒!
陳淄在心裡默默說,他的馬隊在路邊停下來,擋住後麵人過路,引來抗議,這一片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他的車,蕭灌也不例外。他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如同火燒一般,飛快扭頭,放下簾子,催促馬夫快走。
“這是新來的商人嗎,這樣不懂規矩。”將由自己都是個外來人口,看見陳淄的馬隊拉著七八輛車的東西,不認識陳家家徽,便以為是個入城做生意的新手,被東市之大嚇得慌了神,所以忘了自己要去哪,結果停在那,又堵住了彆人的路。
說實話,他也從未想過,一個王朝的都城,竟然有兩個那麼大的集市,每一個他都可以逛上滿滿一天,即便如此也是走馬觀花,不能徹底了解,而在官方的東西二市之外,又有零散的市集,遍布全城,乃至郊外。似乎是兩市地方有限,容納不了如此之多的生意人,故而不停地在發展新的市集。
鎬京可真大啊!
“阿灌,我父想我留下來,在太學讀些書,你說陛下會不會應允我?”將由問身邊人,然而對方似乎並沒有心思回答,而是望向那遠去的馬車,疑惑自語:“他怎麼回來了?”
這個答案不需要陳淄給她,三日後,在宮中見到陳淄時,蕭灌自己就明白了。
“蕭某好大的福氣,能讓陳大人為我做考校官,”她表情平靜,拱手道,“那就有勞陳大人,為蕭某多費些心思,挑個如意郎君回來。”
要不是因為在禦前,陳淄的腦袋都快縮到地上去了,他依然是怕女人,但這回卻不是單純的怕女人,而是就怕蕭灌。
他真怕她一個衝動,把腰間的劍抽出來,直接給他脖子上劃拉一下,讓他小命休矣。
然而她沒有,她客客氣氣對他道謝,對皇帝的一切安排都表示同意,似乎死了心,預備把自己的婚事作為一個籌碼使用。
在這樣的場景下,陳淄心裡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氣來。
“我,我有個問題。”蚊子般的聲音飄進蕭灌的耳朵。
皇帝揉了揉眼睛,近來他總是視物模糊,看不清楚,聽覺也有些退化,故而對於陳淄小家子氣的表現很不滿意:“陳卿,大點聲,你是要主持蕭卿選夫的考校官,代表朝廷!”
陳淄一抖,立正站好:“是!”中氣十足,皇帝滿意了,心道要不是想討好自家小兒子,才不會讓這種貨色接下這個任務。
“陳卿有何疑義?”
“回稟陛下,若是應選者皆不合格,該當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蕭蕭的信用儘了我的腦細胞和我還給語文老師的文言文,編得不好,大家將就
爭取一百張之內把他倆搞定,最後才輪到萌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