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兄弟鬩於牆,豺狼隔相望(2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9812 字 5個月前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幽州段家兄弟狗咬狗,

冀州石勒死了弟弟,

要休養生息。”

劉粲還一臉迷糊的看著劉聰,

說道,

“父皇,

你的意思是,

讓孩兒領兵去攻打冀州嗎?”

劉聰無奈了,

本來還覺得這個兒子最像自己,

能搞事,也能辦事。

結果隻占了前麵一半——

事情是搞了真不少,

文臣武將越搞越少,

軍隊百姓越搞越少,

稅收地盤越搞越少,

倒是後宮佳麗,

越搞越多。

“打什麼冀州,

石勒能不來打平陽,

都是看在舊日情分上了。”

劉粲長出一口氣,

說道,

“那就好,

隻要不是去惹石勒那混蛋,

父皇指到哪裡,

兒臣就打到哪裡,

就算父皇讓兒臣去打中山王,

兒臣的眉毛都不會皺一下。”

劉聰苦笑了一陣,

說道,

“放心吧,

我還沒瘋。

現在全天下都在等咱們父子完蛋,

也把這個天大的機會送到了咱們麵前。”

劉粲這時候藥勁才過了,

說道,

“機會?

什麼機會?

咱們現在傾國之力,

也不過能湊出十萬兵來。”

劉聰點了點頭,

說道,

“我知道,

現在咱們弱得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百姓軍隊都控製不住的逃走,

咱們拚一把也是半年,

坐著等死,也是六個月。

沒什麼好輸的了,

那何不拚一把哪?”

劉粲的眼神開始聚光,

問道,

“父皇,

你說了半天,

這是要兒臣拚什麼?

真要讓兒臣渡河,

入關中,

擒拿中山王?”

劉聰擺了擺手,

說道,

“阿曜現在被司馬保的部將陳安,

拖在了秦州,

無暇分心。

他即便是自立了,

也是咱劉家的種,

萬一沒拚成,

長安也是一個去處,

到時候你就帶著玉璽,

投奔於他。”

劉粲一皺眉,

說道,

“父皇,

情況有這麼糟糕嗎?

我們不是還有兩郡之地嘛?

這旱災、水災都熬過來了,

隻要咱們不出去打仗,

再忍個三四年……”

劉聰揮揮手打斷劉粲的話,

說道,

“沒有三四年了,

連一兩年都沒有了。

建康傳來了消息,

司馬睿不裝清高了,

要在三月份登基稱帝了。

你猜,

他登基後,

第一把火,

先燒誰?”

劉粲眨了眨眼睛,

說道,

“不會是我們吧?

蜀地李雄,

離他們不是更近嘛?

乾嘛翻山越嶺的來打咱們,

咱們可就占了兩個郡。”

劉聰歎息了一聲,

說道,

“誰讓咱們兩次攻入洛陽,

兩次攻下長安,

還有兩個皇帝死在平陽哪?

到時候這平陽,

恐怕就成了真正的升龍地。”

劉粲點了點頭,

說道,

“那父皇是讓兒臣?”

劉聰說道,

“打出去,三打洛陽,

傾國之力,

全力一擊,

把司州的那些塢主都打跑。”

劉粲被劉聰的想法嚇到了,

要知道這十萬人可是最後的底牌了,

一旦戰敗,

就隻能坐著等死了。

“父皇,

你確定要都押上,

賭這一把?”

劉聰點了點頭,

說道,

“這天命在不在我,

就看這一次了。

你放寬了心,

我會把你的那些弟弟們都召進宮來,

和我一起住到螽斯則百堂去,

日夜為你向神靈禱告,

祈禱你早日凱旋。”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劉粲不得不再次掛帥,

這人哪,

真是閒不得,

想當年,

自己也是能在前線拚殺的猛將,

現在?

連誓師大會上,

上個馬都得有人推著屁股,

才能掛在馬上騎幾圈,

就已經覺得兩腿磨得火辣辣的疼。

劉粲帶著十萬大軍,

也是劉聰最後的家底,

不情願的離開平陽,

一路向南,

剛走出不遠,

就聽說連負責給這次南征置辦馬匹的官員,

也因為沒籌集夠所需的十萬馬匹,

帶著籌集到的三萬馬匹投靠到河內郭默那裡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中山王劉曜又一次單刀赴會,

來見陳安。

陳安本是司馬保的部將,

因為張春行刺之事,

司馬保久拖不決,

一怒之下,

脫離了司馬保的管轄,

自立為秦州刺史。

劉曜得到了這個消息後,

就從蒲阪回來,

親自領兵出長安,

到了陳倉。

由蒲洪帶路,

就見到了陳安。

陳安本就和蒲洪相熟,

卻和劉曜沒有見過,

隻是聽說劉曜長得碩大無朋,

今天一見,

果然是不一樣。

他真沒想到,

這個時候,

劉曜敢一個人來。

陳安試探的問道,

“中山王,

你我是敵非友,

你就帶著一個車夫,

來我的地盤,

就不怕我抓了你領賞錢?”

劉曜笑著搖了搖頭,

說道,

“你不會,

你是君子,

君子有所不為。”

陳安鼻子哼了一聲,

“君子?

這世道能容得下君子嘛?

這不年不節的,

你安得什麼心?”

劉曜又笑了笑說道,

“陳將軍,

我聽說你自名虎侯,

不會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吧?

反正你這個惡名已經擔了,

在司馬保那邊,

你已經是和我勾連的叛賊了,

還怕什麼哪?”

陳安點了點頭,說道,

“你繞了這麼遠的路,

吃了這麼多風沙,

難道就是為了讓我把這口黑鍋背瓷實了?”

劉曜搖了搖頭,說道,

“我想來問一問陳將軍,

胡人能不能做中原的皇帝?”

陳安眉毛一挑,

問道,

“怎麼?

你連最後的麵子,

也不打算給劉聰了?”

劉曜也沒有隱瞞,

說道,

“關中真是好地方,

一來就不想走了,

在長安待的久了,

我都感覺自己身上都沾染了龍氣。”

陳安笑了笑,說道,

“這麼說,

你是打算來勸我歸降的了?”

劉曜也不隱瞞,說道,

“你的事情,

我都聽說了。

你保著兩代南陽王,

可以說是鞠躬儘瘁了,

卻還是難逃兔沒死狗就烹的下場。

難道你就不恨司馬保嗎?

你就不想報仇雪恨嗎?”

陳安搖了搖頭,說道,

“中山王雖說是胡種,

但遷徙到並州也有數代了,

想必除了龍氣,

還沾染到了中原的文氣吧?

想來自然知道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的道理吧?

我和司馬保也好,

張春也罷,

不過是私仇,

但和中山王,

是國仇家恨。

這兩個不能放在一起比的?”

劉曜為陳安這段話鼓了鼓掌,

說道,

“那好,

我最後再說一句,

你如果幫我,

我就封你個真的秦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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