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這兩人,都是他的仇人,洪慎和衛無暇。
半個月不見,洪慎看上穩重了很多,神色平靜地望著蒲秀才,淡漠道:“蒲留仙,又見麵了。”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宋玉身上,說道:“我們見過幾麵,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宋玉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對蒲秀才揮了揮手:“我先進去了!”
說完,直接轉身離去,消失在考場裡。
洪慎一張臉頓時漆黑。
“哈哈!”
蒲秀才忍不住笑出聲,搖了搖頭,也懶得搭理他,隨手摘下背上的觀世鏡劍,遞給雙手攏袖打盹的符伯,也轉過身走進考場。
看著他囂張的背影,洪慎渾身顫抖,怒吼道:“該死的窮書生,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憤怒的吼聲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紛紛看了過來
“看什麼看,都給我滾!滾!”
洪慎環顧四周,表情凶狠,旁邊幾個小廝也跟著齜牙咧嘴,眾人紛紛避開。
“洪兄,消消氣。”一直沒有說話的衛無暇麵無表情開口道,“考試要緊。”
“哼!”洪慎冷哼一聲,努力平複心情,“先讓他得意一會。”
他轉過身,從身後的小廝手裡奪過考籃,冷聲道:
“去查一查那家夥的名字、背景,還有住處!”
縮頭縮腦的小廝諂笑道:“少爺,查哪一個?”
“蠢貨!”洪慎心裡的怒火再次高漲,“當然是前麵那個娘娘腔的家夥!”
“年輕人,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正在這時,雙手攏袖,懷抱長劍,一直沒有說話的符伯開口了。
洪慎表情一僵,冷冷盯著他幾眼,忽然一言不發,直接往考場走。
“老先生,方才言語疏忽之處,還請見諒。”衛無暇卻露出笑臉,向老者行了一個禮,才匆匆走向考場。
符伯眼睛微睜,將懷裡的劍換了一個姿勢,突然瞪了麵前那幾個還沒有走的小廝一眼,低喝道:“滾吧!”
幾個小廝渾身一緊,寒毛直豎,仿佛盯住自己的是一頭窮凶極惡的猛獸,一時間冷汗直流,慌忙四散。
老者重新眯起眼睛,靠在梁柱上假寐。
…
“快!快!快!”
“往裡走!往裡走!”
“考堂之內,不得喧嘩!”
在小吏大聲的嗬斥聲中,蒲秀才跟著人流,找到了自己的考房。
說是考房,實際上不過是幾堵粗糙的磚牆圍起來的數尺空間,一張案桌,上麵擱了塊筆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簡陋到極點。
蒲秀才見怪不怪,將考籃放下,筆墨拿出來,就靜靜地坐下,一動不動。
考房的簡陋不隻是在擺設上,整個建築都是如此,屋梁低矮,四周漏風。
若是倒黴遇上陰雨天氣,說不定雨水就會順著窗戶、屋頂倒灌進來。
一旦打濕了試卷,十年寒窗付諸水流。
就算不下雨,現在已經接近凜冬,風從縫隙裡吹進來,也是冷颼颼的,難以握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