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四團旋風托在馬蹄之下。
馬蹄踏下,空氣發出一聲轟鳴,仿佛有人在半空之中擂鼓,狂風呼嘯,卷著一人一馬,化作一道流光瞬息之過,閃電般掠出十丈遠。
幾個跳躍,就出現在百丈之外,快若鬼魅。
後麵,那些原本拚命追趕的騎兵都看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於忘記了自己還在馬背上,沒能控製住馬的速度和方向。
頓時,後麵的馬撞上了前麵的馬,左邊的馬撞上了右邊的,一片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
蒲秀才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事,他已經跑得沒了蹤影,整個人就像是變成了一團風,在無限的空間中任意呼嘯。
這種感覺雖然比不上自己施展風字符,但是也不需要消耗自己的體力,隻需要坐穩就行。
可惜,這種暢快的體驗並不能持續太久。
因為靖王府已經到了,而且座下的馬也快到了極限。
“馭——”
蒲秀才拽住韁繩,讓馬停下來。
這匹馬已經汗流浹背,渾身戰栗。
畢竟哪怕是以他的身體負載風字符,也會感到疲倦,時間一長一樣耗儘體力。
馬雖然比一般人厲害,但比起他還差上不少。
蒲秀才跳下馬背,伸手摸了摸馬頭,畫了兩道水字符化作符水喂下,才牽著馬走到靖王府大門前,遞給看門的侍衛。
這一次,無人阻攔,反而立刻有人領著他走進王府。
穿廊過巷,對方將他帶到一間廳堂。
廳堂裡,早已經坐了三個人。
老內侍路公,中年儒士傅先生,還有一個青年。
讓蒲秀才意外的是,沒有看到老酒鬼醉翁。
他一進去,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神色各異。
“蒲先生,你可算來了!”
老內侍路公先開口,他站起身迎上來,臉上的焦急之色遮掩不住。
蒲秀才拱拱手,平靜道:“路公匆忙召見,敢問何事?”
老內侍麵露不虞,快聲道:“蒲先生還打算隱瞞下去?誅水怪,退邪逆,可是先生所為?”
蒲秀才笑了笑,神色不變,心裡更是毫無波瀾。
這些事他從來沒有可以隱藏過,隻要有心人去查,很快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靖王府,無疑有這樣的能力和動機。
蒲秀才沒有辯解,直接承認了下來:“確實是在下所為,不過這些事應該合情合法吧?”
“蒲先生說笑了,老朽說這些可不是興師問罪。”老內侍勉強一笑,說道,“您是世外高人,老朽也不敢問罪。今天請蒲先生來,是為了靖王。”
蒲秀才眉頭一挑,環視大廳一周,問:“靖王怎麼了?還有,醉翁先生何在?”
老內侍苦笑一聲,沉聲道:“殿下回來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至於醉翁先生,已經離開王府,返回乾州了。”
說這句話的事,正是那名蒲秀才沒有見過的青年,他站起身拱拱手,道,“貧道白岩,見過蒲先生。”
“原來是白岩真人。”蒲秀才平靜回禮,又問,“醉翁先生為何匆匆離去?”
“蒲先生何必明知故問?”白岩道人神色平淡,“你與醉翁先生在五色樓飲下醉黃龍,身中酒毒,毒癮難祛。為了不為敵人趁機利用,他隻能返回乾州,遠離此地。倒是蒲先生也中了酒毒,不知打算如何?”
蒲秀才眉頭一挑,反問道:“誰說我中了酒毒?”
“嗯?”白岩道人神色一冷,沉聲道,“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