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麵的雨依舊不停地下,雖然沒到入夜時間
,但天色已經開始變暗。
於是屋裡屋外都點燃了蠟燭、燈籠,紅彤彤的映得這座小院裡愈發喜慶。
有小孩子拿著炮竹,開始在巷子裡嬉鬨,劈裡啪啦的聲響此起彼伏,洋溢著歡快的笑聲。
蒲秀才也高興,唯有一點遺憾。
“張兄…看來是來不了了!”
他望著院子外茫茫一片的世界,在心裡想道。
就在這時,一人身穿樸素道袍,舉著紙傘走進院子,手裡還提著一隻葫蘆。
看著來人,蒲秀才大喜,大聲道:“張兄,你總算來了!”
眾人一驚,都看了過去,見是張道士,更加驚訝,紛紛行禮。對這位黑芒山真人,可謂無人不識。
張道士溫文爾雅,十分謙和地回禮,走過人群進了屋。
蒲秀才連忙接過他手裡的葫蘆,抱怨道:“還以為你不來了,讓我好等!”
“怎麼能不來?”
張道士微笑地看著他,“你成親是大喜事,無論如何,我都會到。”
如果是旁人這麼說,蒲秀才隻當是對方客氣。
但是張道士這麼說,蒲秀才卻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心裡感動莫名:“張兄…謝謝!”
張道士麵露不悅:“說什麼胡話!”
“不說了,不說了!”
蒲秀才連忙改口,拎了拎懷裡的酒壺,“張兄說得好聽,怎麼就送一葫蘆酒?”
“留仙可不要小看這一葫蘆酒。”
張道士對一旁的唐秀才點了點頭,接著道,“這一葫蘆酒,我已經釀了快十五年,知道你成親,特意取來。”
蒲秀才不以為假,反而不好意思道:“那會不會…太貴重了?”
張道士搖頭,認真道:“今天正是飲酒的時候。”
見他這麼說,蒲秀才就放下心來,道:“那就好,待會宴席開了,我一定好好陪張兄喝這葫蘆酒。”
唐秀才在旁邊聽得嘴饞,心道張真人這般神仙人物
釀了十五年的酒,那是什麼酒?連忙道:“既然是好酒,兩位可不要獨享,算我一個,算我一個!”
張道士哈哈一笑,道:“今日在座,每個人都有份,每個人都有份。”
唐秀才表情一苦,瞅著蒲秀才比巴掌大一點的葫蘆,嘀咕道:“這一葫蘆,能裝多少酒?滿院的人,難道每人聞一聞?”
張道士啞然失笑,道:“放心,說了每人都有便每人都有,而且管夠管醉。”
蒲秀才見識了那隻外熱內冷的茶壺,立刻明白這隻葫蘆恐怕也內有乾坤。
“什麼酒?什麼酒?”
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想起,正是張靈兒從婚房裡跑了出來,但瞬間眼睛就盯在了張道士身上,大怒道:“哈呀!你這個臭道士,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賠我法杖!”
蒲秀才連忙拉住她,生怕她直接撲到張道士身上打起來,一邊好言勸道:“張女俠,張女俠!有事慢慢說,慢慢說。”
張道士平靜如初,伸手從袖子裡拿出一隻錦囊,淡定道:“這個夠不夠?”
“躲開!”
張靈兒一把接住錦囊,瞪了蒲秀才一眼,打開錦囊仔細看了幾眼,立刻眉開眼笑,但瞬間又恢複尋仇臉,惡聲道:“不夠!為了捉住那隻煞鬼,我還受了重傷,浪費了一枚寶丹!你賠我醫藥費!”
張道士仍舊淡定,又摸出一隻錦囊:“還有沒有?”
張靈兒又以超高的技巧抓住錦囊,打開一看眼睛都瞪大了,隨即用異樣的神情看著張道士,道:“真看不出來,你這個小道士挺有貨的!堪稱本姑娘邁向最有錢天師寶座的最大競爭對手!”
頓了頓,她繼續道,聲音飽含一股壓抑不住的竊喜,“看在今天是書呆子成親的大好日子,煞鬼的事就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往後如果有事,你還可以找我,絕對幫你擺平!”
蒲秀才聽得目瞪口呆,對張女俠的節操又下調了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