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何大人喜獲佳徒!”
“何大人今日收孫案首為徒,來日孫案首若中舉題金榜,一脈兩進士,不失為一番佳話啊!”
……
如潮的馬屁聲中,沉底淪為陪襯的王員外似乎一無察覺,臉上滿是讚歎之色。
隻是他心裡,卻是怒氣洶洶。
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為成了陪襯,而是窺破了這其中的貓膩。
這一點已經有人有所察覺,他一個行商十數載的老江湖,豈會一點發現都沒有?
什麼八百兩,分明就是要壓過他那五百兩!
又是案首,又是看好,實則是在為孫書生造勢!
現在拜師收徒贈畫,就直接將氣氛推上了高潮,暗地在告訴大家,孫書生是他何大人的人了!
王承平之前便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隱情,也未太在意,他為蒲秀才造勢,何大人為孫書生造勢,大哥不說二哥。
但是王員外卻沒有想到,這何大人做得這麼狠,眼下的架勢分明是要將孫書生推為今夜畫會第一。
這不是摘他王承平的桃子麼?
他累死累活,花錢操心費力,不就是為了將蒲秀才推上去,挾恩收服嗎?
眼下,分明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
這是王承平絕不願意的,再說一個小城的城尹,還不至於讓他忌憚。
“哼!先讓你高興一會,等蒲秀才的畫出來,看誰為誰作嫁衣裳!紫氣東來圖是不錯,但比起蒲秀才的畫也差遠了!”
王承平在心裡冷笑,“八百兩?我到時候直接出價一千!現場給錢,看誰聲勢更大!”
“王老弟!”
這時,何大人忽然喊住他,牽著一臉恭敬溫順的孫書生上前,笑眯眯的道,“你看我這學生如何?”
“何大人的學生,當然是一表人才,學業、畫技皆是上佳!”
王員外先是嗬嗬一笑,隨即話音一轉,“不過,小弟幾日前也得到一幅堪稱驚豔之作,與孫案首這幅紫氣圖可謂是各有千秋,作畫者也是一位年輕俊傑。
今日我有幸將他請來畫會,何大人、諸位兄台,何不隨我一同前往一觀?”
“各有千秋?年輕俊傑?”
何大人眼神一陰,皮笑肉不笑,旋即迅速恢複正常,摸著肚子笑道:“既然是王員外看中的,想必是不錯。來!本官倒有些興趣了!”
“哈哈!”
王員外對他的反應視若不見,目視四周大聲道:“蒲秀才,還不將畫作帶上來,讓何大人過目?”
“慢著!”
這時候,人群之外一聲大喝,幾人闖了進來,仰首挺胸,大聲道:“蒲秀才膽小如鼠,自知畫作拙劣,不堪一觀,是以沒有攜畫前來。”
王員外臉一沉,不見蒲秀才身影,心也一沉,體內怒火愈發升騰,沉聲道:“你是何人?”
“在下慕致遠!”
來人正是慕書生,他仰著脖子朝左右拱了拱手,聲音洪亮,吸引四周的目光,“蒲秀才已不足道哉!幾位前輩若要看畫,何不看晚輩之畫?”
說著,他一揮手,對身後小弟道:“張畫,讓各位前輩過目!”
“慢著!”王員外低喝一聲,哪裡願意半路上又殺出一個搶食的,就要阻止,“你…”
“誒,王賢弟!”這時,何大人忽然攔住他,“此既為畫會,這位學生要張畫,豈有不讓之理?”
“你!”王員外被搶白,頓時怒氣狂湧。
他又不是白癡,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但何大人這樣說,反而坐實了他的冤情。
王員外正要解釋,餘光忽然瞥見一道正往裡麵擠的身影,頓時好似山伯看到了英台,八戒看見了嫦娥,大喜過望,狂叫道:“蒲秀才,你可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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