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蘭停下腳步看了看,已經走到之前兩人分開的早餐攤了。
他從手機裡翻出兒子照片一路問過去,但大早上的,附近店主們都忙得很,哪裡顧得上關注這麼個學生。路人也很難從一大群穿著同樣校服的學生裡認出付臨星。
於是付蘭轉換了一下思路。既然兒子沒進學校,走的就是和其他學生不一樣的方向,這個特征估計足夠明顯。
他又跑了幾個地方,問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線索,直到有人告訴他看見一個學生沒坐校車,騎著共享單車往某條路去了。
正思考那個人會不會是付臨星時,手機響了起來。
付蘭看見來電心頭一驚,幾乎下意識就要掛斷。
他猶豫了一會兒,接起何月打來的電話。
“怎麼還沒到?”
原來已經9點半了。
“堵車。”付蘭看了眼馬路,要是這時候自己在車上確實會堵。
算了,還是彆為自己開脫,他就是習慣性撒謊了。
何月的聲音裡沒有埋怨,隻有令他不忍麵對的冷漠:“還有多久?”
“難說,我會儘量快點的。”
“行吧。”不管多冷漠,她還是說了句,“再見。”
“再見。”
付蘭望著路人所指的那條路,前後相隔這麼久,就算方向對了又怎麼追得上呢?
付臨星的手機沒裝家長監管之類的,他們也從不打探他密碼,找回手機的定位功能自然同樣無法使用。付蘭都後悔以前過於尊重他隱私了。
黑珊瑚現在應該到了灰島,如果她還在的話一定很快就能……
不行,付蘭用力揉了揉眉心,怎麼開始習慣找那女人幫忙了。
至於他自己的魔法,將感知籠罩全城會是個挺大的負擔,若隻是用於短時間內鎖定一個目標的話,倒也不是無法承受。
算算時間,付臨星也不可能跑到城市另一頭,需要探測的範圍其實不大。
隻是那樣動靜太大了。而且他很討厭這種感覺:好像離了魔法,他就不能以一個普通人的方式辦成任何事似的。
隻能報警了嗎?
要是那小子鑽進什麼沒人看見的犄角旮旯裡,再不及時找到的話,說不定他就……
徒勞無功地又找了一段時間,付蘭終於在課間休息時收到了兒子同學的回應。
鐘子昊說的和班主任一樣,付臨星今天一直沒去學校。而且還給他發了條信息:如果自己中午12點前沒有再聯係,就讓鐘子昊想辦法把他網盤賬號之類的全部處理一下。
“怎麼辦啊付叔,他不會是要做什麼儍事吧?”
付蘭告訴鐘子昊自己會妥善處理,讓他放心,接著卻從這個消息中品出了一些不對勁。
對於付臨星這個年紀的孩子,銷號是一份非常重要的囑托了,因為他還沒有自己的電腦,手機和這些平台賬號幾乎就是他隱私的全部。
滴水觀音確實存在致死可能。他不是蓄意自殺,為了防止服毒後不慎死亡,把賬號提前托付給朋友,看上去似乎很合理。
但他怎麼沒提手機的事,是下意識忘記了嗎?
這時,何月打來了第二個電話,打斷了付蘭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