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彆館的後宅之中,一個陰暗的房間裡,有一個女子正抱著一個小孩在喂奶,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在睡覺。
門被推開,裡麵的女子回頭,小聲的說道:“沙沙姐,孩子醒了,我喂一下奶。”
這位名叫沙沙的女子,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裳走了進來,順手將門輕輕的關上,來到女子的旁邊說道:“珍珍,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隻有一個父親在世是不是?”
“是啊!”莫珍珍疑惑的回答道。
“沒有彆的親朋了嗎?”沙沙再一次的問道。
“我與父親行走江湖,因為家鄉受災,親人早已經斷了聯係,行走江湖多年,也沒有什麼朋友。”莫珍珍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沙沙姐!”莫珍珍臉上閃過一絲的痛苦,因為奶水不足,被懷裡的孩子吸的很痛,孩子因為吸不出奶,急的大哭。
哇哇的哭聲在這陰暗的小房間裡鬨起來,她抱著孩子輕輕的拍著背,卻止不住孩子的哭聲,隻能是再換另一邊給孩子喂奶。
旁邊的名叫沙沙的女子在孩子沒有再哭了,這才開口道:“珍珍,剛剛我們被潘公子喊去會客,見到了兩個人。”
莫珍珍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期待,這地獄生活,仿佛有一抹光照進來,但是她又不敢多想,因為她曾想過,最後卻隻有一次次的失望,直到淪落到這裡成了絕望。
“那兩人中,一個看上去是位貴公子,一個則是江湖中人。”沙沙說道。
“那個江湖中人多大年紀?”莫珍珍快速的問道。
“是個年輕人,有胡須,最特彆的是他的眼睛特彆的好看,慵懶之中又有一種深邃銳利,很迷人。”沙沙描述著。
莫珍珍本已經提起來的心又落了下去,她確定自己不認識這樣的人,父親也不認識。
“那個貴公子,他問這裡是否有一位叫莫珍珍的女子。”沙沙問道:“你認識那位貴公子嗎?這個貴公子一身白色衣衫,臉色些蒼白,像是生病了一樣。”
“我不認識什麼貴公子。”莫珍珍搖頭說道,她不知道誰在找自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跳的厲害。
“我看不是那個貴公子找伱,是那個眼睛很好看的江湖人找你。”沙沙說道。
“我的爹爹沒來找我,會有……會有彆的人來找我嗎?”莫珍珍的心突然慌了,原本她心中一直想著,自己的父親可能是被什麼事給耽誤了,這才無法趕回來,可現在卻有一個不認識的人來找自己,那隻有一個可能。
父親可能已經出事了。
她那乾澀的眼眶突然就濕潤了起來,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流乾了眼淚,現在再想到這個可能,她的眼淚竟是仍然湧了出來。
“珍珍,先彆哭,你鎮靜一些,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你爹爹的朋友,是來找你的,你當如何?”沙沙問道。
“如果是我爹爹的朋友,我當然跟他走,可是……”
“可如果潘公子不讓你離開,你爹爹的朋友是否還有能力帶你離開呢?有些時候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沙沙的話,讓莫珍珍一下子陷入了一種糾結之中。
她怕自己到時表達了想跟著離開的意思後,爹爹的朋友卻沒辦法帶自己離開,那才是最可怕的。
“一切都還隻是我們的猜測,也許隻是彆人問問而已,最後可能都不需要來問我。”莫珍珍慘苦的說道。
這名叫沙沙的女子,亦是難受,若是有機會離開,誰又不想離開這裡呢?今日莫珍珍的下場,便是她將來的下場。
……
樓近辰跪坐於榻上,劍橫於身前的矮桌上,耳中聽著潘少遊的借口,眼中看著他的種種作派,隻覺得那就像是一條在捕獵的毒蛇,正在觀察著獵物,在觀察著自己。
他心中將那一股不斷滋生的殺機與怒火,融入在經脈裡不斷遊走的氣劍,世事如熔爐,熔煆心性,他將這話意落於細微實處,使之熔煉氣海法念形成的氣劍。
自從他在那一個九泉國的秘境幻象之中,悟得心劍出於氣海行經絡之法後,便也有心再修練這氣劍,隻是一時未得契機,而此時他壓抑心中殺念,正與氣海出的心劍融為一體,在經絡之中化做一抹月白遊走。
這一抹氣劍,他不想再歸入氣海之中,因為他覺得再歸入氣海,便又會再重新化為法力,而收藏之處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心竅,一個是肺竅,他在考慮良久之後還是決定藏入肺竅之中。
因為藏入肺竅中更容易,還在那幻境之中試驗過一回了,同時這法門還是初創,有待完善,而心竅是最為敏感脆弱的地方,不可不謹慎。
“也就是說,莫珍珍還在你這裡了。”施無邪說道。
“正是。”潘少遊肯定的回答道,他心中並不懼,雖然施神捕的地位很高,但是他的父親亦非等閒,可稱得是上一方父母,在這京中,更是交遊廣闊,無論是從官位上還是人脈上來說,他都不懼,當然,能夠不得罪自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何不請那莫珍珍出來,問其本意?”施無邪說道。
潘少遊微微一笑,說道:“不急,賈二爺當在來的路上。”
他說到這裡又頓了頓,說道:“莫珍珍是賈二爺的外室,那是有其父同意的,卻不知無邪兄以何種身份來尋這莫珍珍呢?”
這一下,施無邪無法回答了,他正思索之際,旁邊的樓近辰已經回答道:“我是她的叔叔。”
“哦,何以為證?”潘少遊斜眼看了樓近辰一眼,問道。
“莫珍珍來此,自可為證。”樓近辰的雙眼從凝視桌上劍的姿態中,抬頭看向潘少遊,並露出一絲的微笑。
潘少遊卻沒有理樓近辰,而是看向施無邪,說道:“無邪兄,你朋友?”
“是的,他說有一位侄女嫁與賈二爺為妾,卻找不著人,便找我尋一尋。”施無邪也沒有隱瞞。
“於是無邪兄不去問賈二爺要人,卻找到我潘少遊的門上來了?”潘少遊說到這裡時,語態之中已經有了一絲冷硬。
“看來,我潘少遊在無邪兄的心中,到底還是一個小輩了。”潘少遊似乎在生氣。
施無邪的臉色並沒有多少的改變,隻是帶著一絲凝重的說道:“你我從小就認識,彼此家世,性格,自小便知,你若是這般的思量,我亦無所言。”
“哈哈哈!”潘少遊突然笑出聲來,說道:“無邪兄還是這麼的實誠,少遊不過一玩笑耳,倒是無邪兄這個朋友,頗有性格,弟觀之甚喜,不知是在何處修行?”
“山野小觀,不值一提。”樓近辰說道。
潘少遊眼睛一眯,樓近辰這樣的回答,是對他沒有絲毫的敬畏。他心中一怒,看了一眼施無邪,正欲開口。
這時,外麵一串腳步聲快速的走近來,有人推門而入,一個看上去精瘦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的身上有著一股精悍之氣,卻又有一股脂粉之氣纏繞其中,此時大約是憤怒的原因,樓近辰抬眼觀之,一股冰寒與之一起湧入房間之中。
“哪個是樓近辰?”這中年人一入房間便問道,問完之後目光落在樓近辰的身上。
“樓某正是。”樓近辰緩緩的抱拳道。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一個山野匹夫,也敢來觸我賈府階石!”賈順諷刺說樓近辰是碰瓷他賈府門前的台階,既諷刺又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