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睡著了。
又過了一會兒。
她才睜開了眼睛。
目光平靜如秋水。
怔怔地看著前方。
出了皇宮,陳墨也不知道趙姬在想些什麼。
不過看她那堅定的態度,想要將權力交還給國家,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姬的身份,他並沒有告訴嬴政。
這位太後雖然不是他的生母,但卻把他從趙國救了出來。
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
該勸的話,他都說了。
讓她自己去想吧。
陳墨如此苦口婆心,也是趙姬待他不薄。
他不希望這對“母子”最後反目為仇。
彆看趙姬現在大權在握。
但陳墨也知道,兩個她加在一起,都不是嬴政的對手。
現在朝中的一些大臣,已經被嬴政震懾住了。
待得他登基之後,必定是有不少人支持。
遲早有一天,他會重新掌握大權。
一天又一天。
離舞從韓國發來了消息。
她回到韓國的時候,韓王對她也沒有任何的想法。
函穀關的兵權還在她的手上。
可以說,這一步非常重要。
秦國幾十年都攻不下一個小小的韓國。
函穀關是他們最大的障礙。
現在的函穀關,在離舞的掌控之下,已經形同虛設。
而此時,一條韓國割讓給南陽十五城的消息,卻讓秦國為之震怒。
南陽本來是秦國的地盤。
可是南陽人卻不願歸附秦國,寧願成為趙國的附庸。
至於趙國,則是欣然應允。
韓國,魏,趙國,都是晉國的人。
這就是“三家分晉”的由來。
也就是說,這三個國家直到戰國時期都是一個國家。
既然曾經是一個國家,那麼政治體製,經濟生活,習俗都差不多。
再加上秦國的律法森嚴,有些規矩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
正因如此,他們寧願投靠趙國,也不願投靠秦。
當這個消息傳回秦國的時候,整個秦國都沸騰了。
秦國派人去趙國討個說法,要趙王把南陽的人都送回去。
但趙國,卻是各種理由。
秦國的請求被拒絕,理由是人類自己跑來的。
對此,朝堂上的人分成了兩派。
一方認為應該出兵趙國,一方認為應該和趙國好好談一談。
趙國可和韓國不一樣。
雖然武安君在昌平之戰中對趙國造成不小的打擊,但是經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現在已經恢複了元氣。
而且有趙國軍神李牧坐鎮,想要攻打趙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朝中的重臣們一直在嬴政的書房裡商議了許久,這才各自散去。
至於討論的結果,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麼大的事,可不是幾句話就能定下來的。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房間裡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一個是嬴政,他麵色陰沉,雙眸中精光四射。
另一位,則是德高望重的鳳儀太後。
趙姬雙手抱胸,正襟危坐。
臉色有些蒼白,眼圈有些浮腫。
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憔悴了許多。
她的目光,落在了嬴政的身上。
嬴政麵沉如水,不過當他聽說南陽人投降趙國的時候,臉上卻沒有太多的驚訝。
嬴政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政兒。”
趙姬輕啟朱唇,輕輕喚出名字。
嬴政抬頭望向了對方。
“母後有什麼吩咐?”
趙姬看了他一眼,道:“南陽的百姓,會投靠趙國,你早就知道了嗎?”
嬴政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趙姬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你早就料到了。”
嬴政無奈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