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還有多餘的靈石都在裡麵，你清點一下吧。” 連雲閣裡，周行雲把方塵交給他的儲物袋又還了回去，隻不過裡麵裝的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清點就不用了，我信得過你。” 方塵接過儲物袋直接掛在腰間，雖然跟周行雲隻見過兩次，方塵卻能感受到他的真誠，完全不會懷疑他會在這點兒小小的東西上缺斤少兩。 再說了，這種最普通的傀儡也算不上對麼珍貴的東西，價格跟下品法器相當，在五十到一百靈石之間，也不值當動什麼手腳。 目的達成，方塵就打算回去繼續自己的隱居生活，直到突破練氣四層為止。 見方塵要走，周行雲連忙叫住了他：“先彆走啊，方塵，你之後是打算直接去凡間嗎？” 聽到對方的話，方塵也是站住，轉身回答：“對啊，怎麼了？” “我們修士的身體已經被靈氣改造過，長期呆在凡間這種靈氣稀薄的地方會出問題，你就算是要歸隱，也得至少準備一株月光草，保證每天能接觸到適量的靈氣。”周行雲很是語重心長地說道。 方塵挑了挑眉，這個說法他倒是第一次聽，不由得詢問：“還有這種事？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周行雲擺了擺手：“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我們周家每代都有不願在仙道求索，自願守護凡間血脈的修士，結果在凡間生活了十幾年就逝世了，比一般凡人的壽命還要短，後來才知道是缺少靈氣的緣故。” 這句話讓方塵一驚，眉心處不自覺地擠出一個川字。 修士能利用靈氣獲得強大的力量與悠久的壽命，然而一旦離開靈氣，又會很快消亡。 這倒是不難理解，隻是不免讓他有些擔憂。 如果未來的某天靈氣突然消失，那修士是不是要不了十幾年就會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不過很快方塵就意識到自己實在杞人憂天，當即調整好狀態，擺出一副慘兮兮的表情對周行雲說：“多謝你告知我這麼重要的情報，隻不過我最後的積蓄隻剩下儲物袋裡這幾十塊靈石了，實在買不起月光草。” “我倒是忽略了這一點，要不我求六叔再讓你管理一段時間的靈田，等湊夠靈石買一株月光草再走也不遲。” 周行雲突然想到方塵精通級彆的地靈咒，於是提了個建議。 方塵當然不會同意，他說的買不起也隻是托詞，真想要月光草，他一天能生產出一大堆來。 甚至更強的月華靈草他院子裡都有足足二十株。 原本是十九株，兩個月前他買了一批長青草種子跟月華靈草同種，還把這些長青草都賜予了靈氣親和特性變為長青靈草。 然後為了湊個整數，就又把其中一株長青靈草轉化為了月華靈草。 所以也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用麻煩你了，能活個十幾年我就滿足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牽掛了。” “這怎麼行，不買月光草的話，還有個辦法，你可以買一些靈穀，在凡間的前幾個年每天吃一些，慢慢讓你的身體適應靈氣稀少的環境，不過最後你也會失去修為。” 說到這裡，周行雲歎了口氣，又繼續道：“也幸好你才練氣一層，否則這個辦法也不起作用。” 實際上方塵已經是練氣二層了，不過探查另一個修士的修為需要靈念，周行雲是練氣四層，所以還不知道方塵突破了。 而且有靈念的修士也不會隨意探查彆人的修為，這是修士之間的默契。 除非兩方有什麼深仇大恨，又或者修為相差懸殊，隻看一眼就能知道另一方的深淺。 “額……前幾年每天都吃靈穀的話，所需的靈穀怕是比月光草還貴吧。” 方塵迅速在心裡算了下賬，一斤靈穀的價格向來是恒定不變的一顆靈石，已經幾十年沒有變過了，如果要連續幾年都吃靈穀，那至少得幾百斤靈穀，所需的靈石足夠買好幾株月光草了。 “自然不是讓你買正常的靈穀。” 周行雲連忙補充了一句，然後四下看了一圈，確認沒有人在場之後，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裡有渠道可以買到陳年靈穀。” “陳年靈穀？” 方塵的眉毛再次上挑，僅從這四個字，他的腦海中就冒出了不少有意思的信息。 “沒錯，為了維持靈穀的價格，連雲坊市每年都會銷毀一大批賣不掉的靈穀，一般是焚燒掉變作肥料，我六叔就是負責處理靈穀的人之一，他發現如果把這些靈穀低價賣掉，獲得的靈石完全可以買下等量的肥料還有盈餘……” 周行雲倒是信任方塵，一股腦的把這些辛秘都向他抖了出來。 “這樣啊，那陳年靈穀是什麼價位？” 方塵表麵上好奇地詢問，心中卻炸開了鍋。 這是修真界版的生產過剩啊。 連雲坊市為了逐利，一方麵想要維持靈穀的價格不變，另一方麵照顧靈田的靈植夫待遇又壓得很低。 靈植夫也隻是一個縮影，絕大多數修士都在連雲坊市賺取著微薄的收入。 如此一來，也就不能一直消費靈穀這種高昂的必需品，隻能選擇用辟穀丹應付饑餓。 靈穀賣不出去，不是因為其數量多得所有修士都能敞開了吃，而是其價格多數修士消費不起，於是產生了生產過剩的假象。 這個時候，連雲坊市還是不願意降低靈穀的價格，但靈穀又不耐儲存，於是乾脆直接銷毀這批多餘的靈穀。 就跟前世那些商人傾倒牛奶的原理是一樣的。 “一顆靈石五十斤，不過因為儲存的時間有些長，其中蘊含的靈氣會比普通靈穀少上許多，但是依舊對修行有益，也能解決你歸隱凡間後遇到的問題。” 周行雲報出的價格讓方塵一愣，居然比正常靈穀低了這麼多，哪怕靈氣逸散了一些，也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除非他們手中的陳年靈穀極多。 “坊市也是缺心眼，既然靈穀賣不出去，那就調整靈田種植的靈植啊。” 推算出這一信息的方塵不由得在心裡吐槽。 他不知道的是，連雲坊市倒是想改種其它靈植，可是人手實在不足。 相比於需要靈植夫專門打理的靈植，靈穀照顧起來方便得多。 凡人都能勝任打理靈穀的工作。 “那我就要個五百斤吧。” 既然對方都報了價，方塵也不好意思不買，把儲物袋中最後十顆靈石也花了出去。 接過靈石之後，周行雲也是立刻從儲物袋中取出靈穀，然後裝到另一個儲物袋裡交給方塵。 整個過程看得方塵一愣一愣的。 他居然就把要賣的陳年靈穀帶在身上，這得是多大的儲物袋，才能放這麼多靈穀進去。 不過想想對方這個販賣陳年靈穀的無本生意，瞬間就覺得合理多了。 空靈草這種空間屬性的靈植在連雲坊市都能隨意交易，大空間的儲物袋也就不會很稀有。 買了這些靈穀，今天的事情算是徹底結束，方塵便向周行雲告彆。 “道友一路順風。” 周行雲將方塵送到店外，沒再稱呼他的名字，而是跟當時的周管事一樣用了道友二字。 方塵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拱了拱手，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