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每個人”都因為外部因素變得不安、焦慮、敏感、脆弱,繼而對神明與聖殿失去信心時,身為其群體畫像的妮刻絲該陷入一種怎樣的情緒?
並且,她的情緒極有可能還會反向影響到“每個人”,繼而加速整體的崩潰。
正如衛殿鳶說得那樣,當她像一個絕望的賭徒那樣試圖用儘一切手段去翻盤時,裂隙術就被理所當然地削弱了。
因為奇獸的叛變幾率不可能憑空提高,尤其是在癱瘓的魔網都被法爺修複了的情況下。
隻能是控製者的內心出現了漏洞,才給了無孔不入的奇獸以機會。
所以說,當希婭拉這樣一個身為詩社成員――即靈魂中沒有融合暗影意誌的人成為侍奉者,並長期成為哥德羅城的精神圖騰後,她對後者的影響就逐漸顯現了出來。
當這些推論被證實,再結合海涅自己的猜測,就不難推斷妮刻絲現如今的變化是向著積極的一麵。
起碼是對麥卡拉積極的一麵。
於是,海涅對這趟旅行的底氣也就更足了。
…
也不知道是大黃的隱身卓有成效還是聲望沒白刷,總之浮空城一路直行,絲毫沒有受到阻攔。
不過越是靠近尼戈萊瑟,海涅的感知就越難離體太遠。
在他的感知中,那小型城鎮般的大浮空城就如同一個刺眼的太陽,燃燒著暗紫色的火焰,任何靠近它的感知都會被徹底湮滅。
浮空城在聖西廷外賓接待處的停機坪上降下,安德烈早早帶著人等候在此。
“沒想到你還是親自來了。”
安德烈給了他一個略顯無奈的擁抱。
“我也不想來的,但是聽說你們把我的人扣了。”海涅笑道。
安德烈的表情有些尷尬:“你應該已經從他們那裡了解到全貌了吧?”
“了解到一些,但遠不算全貌,起碼還得從你們這兒聽一遍吧?”
安德烈不解:“你是擔心他們撒謊?”
海涅:“怎麼會,隻是個人視角總有偏頗,多一個視角才更加全麵。”
――玩家怎麼可能不撒謊!反正在他們嘴裡,隻要有1%的真相,哪怕剩下99%都是誇大其詞,那也是真相。
“你的理智讓人欽佩。”
安德烈讚歎道,隨後開玩笑說:“走吧,這裡至少三十年都沒有來過‘外賓’了,你還算頭一個。”
海涅帶著倆骷髏跟在他身後,打量著四周磚紅色的建築。
這是標準的尼斯人風格,線條粗獷,仿佛刮過廣袤土地的寒風,氣勢磅礴,冷冽呼嘯。
但其內部的裝潢與安德烈在亞緹鎮的那座莊園大不相同,一點兒也不奢華,甚至樸素過了頭。
“這是六百多年前的建築了,期間修繕過幾次,如你所見,那時的風格還很簡單。”安德烈解釋道。
“能理解,能理解。”海涅點頭道。
…
大黃:“這還是我頭一次進乾部招待所,這也太素了吧?他們就拿這個考驗乾部?”
衛殿鳶:“能住就行了,要求那麼多乾什麼?那誰不也說了,六百多年前的老古董了,怎麼的,?還想在這兒買房啊?”
大黃:“怎麼會呢,買房肯定去維利塔斯啊,再不濟也去蒼穹城,誰在這兒安家啊。不對,你不是北漂的嗎,你也沒買?你難不成在遊戲裡都是住旅店的?”
衛殿鳶:“還住旅店,你給我錢啊?我們北漂黨學的第一個技能就是露營,我的家就在遺跡,誰住旅店誰傻逼。哥們前半輩子都是跟帳篷過的,我擱現實裡半夜起床都想放感知探探周圍有沒有埋伏。”
大黃:“你丫就知足吧,哥們南下進廠,前半輩子都得住馬糞邊上。”
不知道為什麼,聽他們討論這些,海涅忽然覺得眼前這環境宛如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