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納托斯是豬!」
「薩納托斯還不如豬!」
「薩納托斯就像爛在地裡的茄薯根!」
「薩納托斯就是用過的羊腸!」
…
一時間,整個研究所的上空都飄蕩著瀆神的粗言穢語,無一例外是針對薩納托斯的言語攻擊。
其花樣之多,品類之繁複,思想之厚重,讓在場的尼斯人無不汗顏。
這他媽是人能想出來的?
這些字符許久不散,如蝴蝶般來回飛舞,顯然是某種極為精妙的暗影力量控製。
但此時此刻,在場的尼斯人都無暇去欣賞這精湛的技巧……
他們的心神全部被這一句句瀆神的話語所吸引。
是,薩納托斯是篡奪者沒錯,我們心裡也的確隻有亡語者女士。
可祂再怎麼說,那也是開創了冥界的神明級彆存在啊……
就這麼大庭廣眾、堂而皇之地變著花樣辱罵,真的不怕招來神罰嗎?
就算北地被亡語者女士庇佑,可你們此後不打算離開了嗎?
——他們渾然忘記了如果倆人被鑒定為亡靈並處理,還真就無法離開了這一既定事實。
人在極其震撼的時候沒有思考能力,隻有張大了嘴巴目睹這一奇跡的本能。
就連妮刻絲也不能幸免。
她微張著小嘴,驚訝地看著這一屋子的臟話,感知全開,拚命尋找薩納托斯可能投來的一瞥,想第一時間圍觀那家夥被氣成了什麼樣。
然而並沒有。
如此褻瀆的言語,那位篡奪者竟硬生生無視了。
…
大黃:“夠了夠了,我都懷疑你在拐彎抹角罵薩總了。”
衛殿鳶這才止住。
希婭拉看著字符漸漸消散,看著其他人相繼從震撼中恢複,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第一次見到那個骷髏射手頭頂的名字時,她也是如此驚訝。
但她的驚訝程度遠不如眼前這群人。
“如你們所見,它們並不效忠於篡奪者。”
她輕聲說道,卻擲地有聲。
這還用辯嗎?
完全沒這個必要。
費奧多深吸一口氣:“所以你是想說,這不是亡靈?”
“不,這就是亡靈!”希婭拉道:“如果這不是,那你們之前所做的鑒定又算什麼?”
眾多術士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搞不明白這個女人想乾什麼。
而縮在角落裡始終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安德烈倒是越來越明白了……
好家夥,差點被親爹給騙了。
他原本還納悶父親明明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而且對麥卡拉的觀感一向很好,這次竟主動站出來做惡人。
現在都明白了。
這毫無疑問是一出好戲。
而且費奧多所做一切皆符合程序與正義,無愧於自己的身份和立場。
果然,費奧多的眉頭更皺了。
他先是安撫了身後亂糟糟的眾人,隨即像是主動引導話題一般反問:
“既然我們的鑒定手段始終沒問題,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希婭拉:“答案顯而易見,是我們應對亡靈的方法出了錯,是程序錯誤,需要修正。”
安靜。
前所未有的安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希婭拉。
仿佛驚訝於她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他們忍不住用餘光瞥向高處的首席祭司,她難道不會降下懲罰嗎?
沒有。
答案是沒有。
妮刻絲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回應,仿佛仍在默許這一切發生。
“我們默認亡靈生物是邪惡的,需要被淨化,亡靈法術是邪惡的,需要被禁止。可如果有不邪惡的亡靈生物存在,是否就意味著亡靈法術也是手段的一種,那麼亡靈法師呢?
“結論再清楚不過了——《亡靈災害防治法》需要修正,我們需要明確,並非所有的亡靈生物都是敵人,就好像並非所有的亡靈法師都是惡人一樣。
“是惡人選擇了亡靈法術,而非亡靈法師決定成為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