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梅爾坐起來,晃了晃腦袋。
“呼……我好多了,馬庫斯叔叔,真沒想到會是您救了我。”
馬庫斯:“如果是彆人,恐怕也發現不了你的細微差異。”
“是啊……”伊斯梅爾有些後怕道:“那個可怕的生物,竟然會翻閱我的記憶,然後隻是表現得比平時失落、痛苦一些……話說您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
“可彆忘了我是你的馬庫斯叔叔。”
馬庫斯如此含糊地應對道。
與拉萬一樣,他率領的六人隊也很順利地潛入這裡。
其中固然有著他本來就熟悉的原因,但更多的功勞,還屬於那份全麵到令人發指的“攻略”。
那幾個骷髏教官就好像真正的奇獸一樣,將這裡每個人的心理和習慣都拿捏到位,然後製定出一係列環環相扣的計劃。
他隻需要加以驗證、然後嚴格貫徹就夠了。
比如麵前的人,伊斯梅爾,是自己的舊情人珊迪女士的女兒。
他離開尼布拉城時,對方還隻是個五十多歲的孩子,時隔多年,理論上他根本無法判斷出一個遭逢不幸的少女是否仍是原來那個人。
但離彆時,那個頭頂【薩納托斯是豬】的骷髏悄悄給他遞了句話:
「時隔五十年,伊斯梅爾仍喜歡著你。」
馬庫斯當場就震驚了!
他可從未向彆人透露過這個秘密。
在他和珊迪好上的那段時間裡,這個大膽的少女就曾向他表達過愛意,但被他拒絕了。
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對方居然沒變過心意。
直到那一刻,他才理解了為什麼在共享記憶之初,那位伊恩·霍德爾就強調過:
“我對你們的隱私不感興趣。”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在塞翁遺產的強大威能下,自己內心的細節無所遁形。
懷著這種敬畏,他對這名教官的話深信不疑。
於是,當他在這個假伊斯梅爾眼裡看不到任何愛意時,便立即做出判斷——
這是個假的!
結果也證明,作為能被冠以“太太樂”頭銜的純愛戰士,他的判斷相當準確。
“馬庫斯叔叔。”
伊斯梅爾忽然開口,眼裡閃著莫名的光。
“母親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
“聽著,孩子。”馬庫斯打斷她道:“我的回答和當初一樣,這世界很大,你應該到處去看看,而不是在錯誤的年紀做出錯誤的決定。”
“我這五十年看的還不夠嗎?其他人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
“那是因為尼布拉城就是一灘死水。”馬庫斯搖頭道:“或者說低語森林就是一灘更大的死水,不要因為這其中的一條條爛魚,就失去了尋找更多美好的勇氣。”
見他態度堅決,伊斯梅爾隻好歎了口氣。
“好吧,我知道了。馬庫斯叔叔,你要我做些什麼?”
“雇用我的這些夥伴們,至於我,你就說我回來見伱母親的……放心,我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隻是外麵太亂了,想在這兒待下去不怎麼容易。”
“這是我應該做的。”
伊斯梅爾掃了眼坐在一旁的托德和其他麥格勃特工們,剛才就是他們製服了在奇獸控製下發瘋的自己。
“我去為你們準備一些食物。”
伊斯梅爾離開後,馬庫斯走向一旁的托德,長舒一口氣。
“搞定了。”
“精彩,太精彩了!”托德不禁鼓掌:“大叔你果然和拉萬吹的一樣厲害。”
馬庫斯無所謂地笑了笑。
比起這個,他反而覺得這些年輕人厲害呢。
這由衷的讚美聲一點都不刺耳,清澈的就像麥卡拉的天空。
…
與前兩者對比,艾德與奧芙洛拉一起的隊伍看起來就簡單多了。
作為隊伍首領的兩人都來自悼木城,有著木精靈的麵龐,他們徑直走向了荒野之家。
後者是隸屬於長老議會的情報機構,也不會虧待“老鄉”。
儘管這倆人在悼木城都隻能待在下城區,但絲毫不影響本地的木精靈們“他鄉遇故知”。
提前通報過,因此兩人一進門,達瑞爾就張開雙臂走上前來,和艾德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我已經從羅茜那裡聽過你們的故事了。”他打趣道:“怎麼樣,是不是和這鬼地方比起來,幽木灣的大樹洞都算是美麗的神國了?”
艾德苦笑道:“何止啊,我寧願回林蔭巷去給那些老爺們刷一輩子酒杯。”
“哈哈哈,可惜回不去了。”
達瑞爾聳聳肩,坐回了椅子上。
“這魔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隻能等維利塔斯人發力了,真晦氣。哦對了,你們是渡過納爾多蘭河,從北方繞了一圈才過來的?”
“是。”艾德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我們在薄暮灣造了艘船,這才渡過河。”
“哦?”
達瑞爾眉毛微揚,靠在了椅子上。
他的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按在了腰間。
那裡有一把微微發光的魔法手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