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努穆表情疑惑:“可是為什麼會流鼻血呢?”
海涅心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之他對自己的靈魂下手不要太狠。
這時,身後傳來“咣當”一聲。
海涅猛的轉身,難以置信地看向櫃子。
不是吧……
他走過去打開櫃門,從中拿出一個……銀色的顱骨。
它和甘姆的腦袋一樣大。
而且看這腦門,這輪廓,這線條……
這東西真可能就是甘姆的顱骨打印……
“這是什麼?”
木精靈也看呆了。
怎麼領主府的會議室裡還藏著這玩意兒?
什麼意思,喬治以前也是亡靈法師?
“比較難解釋……”
海涅咽了口唾沫:
“你剛才也聽到了,這家夥在抵禦靈魂攻擊方麵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所以我試著讓他將‘不受乾擾的平靜心態’變成一個法術,結果就得到了現在這個……要不你試試?”
“啊?”
利努穆猶豫地接過顱骨。
這東西入手很輕,看著很乾淨。
除了長得嚇人了一點,絲毫沒有邪惡的氣息。
他的感知掃過,上麵也沒有任何異常的波動。
“可我要怎麼使用?”他問。
“放開抵抗,讓它融入你的靈魂。”
“好吧……”
利努穆讓自己平靜下來。
很快,他的意識就沉入了一個漆黑的空間。
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隻要自己努力掙脫,就能立即離開這裡。
但是強烈的好奇心讓他繼續待在了這裡。
很快,眼前的一切明亮起來。
他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一個臉上還沒有多少褶子的精靈孩童。
自己在學習叢林學派的荊棘術。
稚嫩的麵龐上滿是汗珠和被荊棘刮出的血痕。
他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第三視角,靜靜看著“自己”一次次精神力枯竭倒在了地上,然後又爬起來。
這一幕很熟悉,但不是他的童年。
因為他那時候還不會這種法術。
但他清晰地記得,在這個時候,有一位嚴厲的教官在督促自己。
果然,下一秒,孩童旁邊就出現了一位年邁的木精靈:
“利努穆,伱是我見過最愚蠢的見習牧樹人!”
啪!
一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利努穆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雖然他甚至沒有軀體。
但這種疼痛卻異常真切。
他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這是自己晉升五級時看到的幻象!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就是無儘的壓力和羞辱。
果然,那個嚴厲的老者開口了。
他開始嘲笑利努穆的愚笨,痛斥他的懈怠,大罵他沒有責任感。
他談起如今木精靈麵臨的嚴峻形勢,大談枯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利努穆的錯一樣。
他的話字字誅心,讓利努穆被強烈的負罪感淹沒。
“一代不如一代!”
利努穆還記得,自己最後在近乎崩潰的情況下乞求原諒。
自那以後,他就獲得了前人的智慧。
他對自然之力的掌控突飛猛進,也因此加入了聖愈會,為解決枯萎的問題而奔走。
但是,他始終被這份沉甸甸的自責和愧疚困擾。
每個晉升五級的牧樹人都是如此,枯萎由他們帶來,也必須由他們親手結束。
前人無法做到的事,隻能依靠後人的智慧。
這即是夾雜在自然之力中的汙染。
如果他無法解決,就會像幻象裡的老者一樣,成為意誌的一部分,從而影響更多的後來者。
可即便此刻的他有著如此清晰的認知,那久違的感覺還是與疼痛一樣傳了過來。
他開始不安、愧疚、焦慮。
他被沉重的負擔壓得喘不過氣來。
在決定成為海涅的追隨者前,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這樣度過的。
隻不過在麥卡拉山區的長期居住讓他忘了這些。
就在這時,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畫麵中。
是甘姆……
他大踏步地走向正在訓斥小利努穆的精靈老頭。
然後——
砰!
甘姆上去就是一拳。
“不許打小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