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隻出現了一瞬便消失了。
等海涅的感知靠近羽毛時,它已經變得毫無波動。
就好像求救的這哥們憋了一輩子就攢出來這麼一聲兒。
說完就完了。
這時,見圍過來的矮人越來越多,薩貝利亞急忙大喊:
“救命啊!我是風之子伊萊蒙特!快把這個該死的骷髏挪開!”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畢竟這個“馬甲”在鷹翼城身份不凡。
如果放在平時,這一招興許還能管用。
但容易輕信他和金牙的那群人已經變成亡靈了。
在場的人都來自老火銅街,本就打心底裡不認可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風之子。
更何況,聖獸伊萊都隻剩下一縷殘魂了,他們哪裡會相信他的鬼話。
有人更是上前憤怒地啐了一口。
“呸!你這個褻瀆者、冒牌貨!”
薩貝利亞心裡一涼。
難道金牙把什麼都交代了?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那些矮人的憤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個個眼神不善地圍了上來。
“你和金牙有什麼邪惡的勾當!?”
“對,老實交代是怎麼殘害的聖獸!”
“真正的風之子在哪兒?”
糟糕,求錯人了……
薩貝利亞念頭急轉,目光頓時落在了海涅身上。
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對方就是這具骷髏的主人,也是那天站在巴裡·吉蒂勒身邊的年輕人。
是讓他悔不當初的存在!
早知道就該把他也一起帶走!
“救救我!彆讓他們殺了我,你知道我是誰對嗎?我是薩貝利亞·輕語,號稱叢林之風的遊俠,放了我,我可以告訴伱我的寶藏在哪兒!”
他不光杜撰出一個寶藏,還專門用的精靈語。
而且與銀翼和絳露的精靈語都不同,和利努穆倒很相似。
估計是悼木山穀的語言特色了,那叫一個地道。
海涅此時已經確定聲音來自這根羽毛。
既然它在被薩貝利亞得到之前就成為了五級裝備,想必早就有一個靈魂被束縛在了上麵。
而且聽薩總描述,在試煉空間時薩貝利亞親自解除了綁定,這才讓羽毛中的能量流向他。
多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才能聽到這道求救聲。
海涅舉著羽毛靠近他:“這上麵是誰的靈魂?”
薩貝利亞的心咯噔一下。
直接涼了半截。
他準備了一肚子的瞎話全成了無用功。
他索性豁出去了。
“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歎息之弓的全部秘密,但你必須放了我!”
歎息之弓?
海涅故作疑惑:“你是說這上麵的靈魂與歎息之弓有關?”
薩貝利亞閉口不言。
他清楚,自己每多說一個字都是在透支存活的希望。
海涅也不在乎他是否繼續往下說,他隻用開啟一個話頭,仨人就討論上了。
薩總:“臥槽?歎息弓竟然還有秘密?”
夏老師:“啊?你不是半個精靈通嗎?怎麼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薩總:“你學過《隆中對》嗎?”
夏老師:“……?”
剩下的對話已經不需要繼續進行了。
夏老師:“……真行啊你,學得真快。說正經的,你不在的時候,腹黑姐給我們上了一課,她說每一件五級以上的裝備都綁定了一個同陣營強者的靈魂。
“既然薩貝利亞曾是歎息弓的主人,就不可能是締造了歎息弓的人。”
薩總:“那這也太慘了,活著給陣營賣命,死了還得被做成裝備?”
衛殿鳶:“笑了,暗影聖殿的人死了還得去暗影界打一輩子工呢,終身編製。”
…
見他們討論上了,海涅也就沒搭理故作神秘的薩貝利亞。
這位昔日的精靈遊俠還不明白等待自己的是一份怎樣的工作。
既然他不急,那海涅也不急。
眾人回到飛艇上,重新飛回到原本的高度。
這裡是極佳的觀景台。
鷹銜山如今是聖光和死氣的戰場。
巫妖的咆哮自山頂而來,每一聲都伴隨著源源不斷的死氣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艱難抵抗著聖光的合圍。
薩貝利亞愣愣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
那具巫妖之軀是他為了求生而舍棄的東西,可現在東西扔了,人也沒跑掉。
還要眼睜睜看著它被聖光一點點吞沒,屬實有種難以言喻的酸楚。
都這麼慘了,海涅還要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