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們長的也太著急了吧?
他看起來至少是人類的40歲!
巴裡又說:“可你看起來太年輕了,是血脈稀薄導致的嗎?”
年輕!?
海涅又驚了!
聽巴裡這麼說,利努穆木訥的臉上竟然浮起一抹愧色。
“是的,我的血脈很稀薄……我的確太像一株幼苗了。”
“是因為悼木山穀的枯萎之痕嗎?”
“是的。”
“這樣啊……”巴裡看向海涅:“那你可以信任他,木精靈的確不撒謊。”
說完他走向屋子。
海涅一愣,隨後也暫時放下戒備。
“那伱在外麵等著吧。”
他把三具骷髏也扔在了外麵。
“你們看住他,彆讓他亂跑。”
…
和三具骷髏麵對麵站著,利努穆有些尷尬。
他仍然堅信那具骷髏就是薩貝利亞。
因為隻有叢林之風本人才會對地穴那麼熟悉。
所以……
海涅的守護者身份幾乎得到了驗證。
這三具骷髏應當也是以前的傳奇人物。
他的目光不由得熱切起來。
捉羊:“不對勁,他這眼神有點變態了。”
夏老師:“那我進潛嚇他一下。”
夏老師的身影突然消失,利努穆果然神色一凜。
又來了,這比絳露還要嫻熟的潛行技巧!
衛殿鳶樂了:“哥們你挺會啊,你現在出潛試試?”
夏老師突然出現,利努穆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
捉羊:“變了變了,他明顯放鬆了。”
衛殿鳶:“你咋看出來的啊?”
捉羊:“看木精靈的辮子,是類似‘觸發運動’的一種反應,受刺激時會收緊,減少受害麵積,夏老師你再進潛試試。”
這一次衛殿鳶也看清了。
利努穆那比臟辮還粗的藤蔓狀頭發出現了一瞬間的緊縮。
“再整一個,讓他放鬆試試呢?”
連續如此三次,利努穆也終於意識到對方在拿他尋開心。
甚至於,他有種在被三具骷髏盯著看的錯覺……
雖然心情有些複雜,可他愈發篤定。
海涅就是守護者沒跑了!
否則誰的亡靈會開這種玩笑啊?
…
屋內。
迪倫看著麵前這個表情有些神經質,仿佛一陣風就會吹倒的老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海涅本想揶揄兩句,但不小心瞥見對方眼眶紅了。
察覺到他在偷看,迪倫扭過頭,徑直走向書房。
沒多久,他抱著一卷厚厚的毯子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魔法毯,海涅在加雷校長的辦公室見過一次。
但那顯然是仿品,眼前這個才是本體。
毯子攤開,幾乎鋪滿了半個客廳。
上麵繡著一棵巨大的樹。
這是吉蒂勒家族的家譜樹。
上麵枝繁葉茂,密密麻麻刻滿了名字。
如果用手觸碰某個名字,稍微摩挲上麵的細絨,就會浮現一張臉。
迪倫伸出顫抖的手,觸碰了最下麵樹乾上的名字。
巴裡·吉蒂勒。
一張意氣風發的年輕麵龐出現在粗壯的樹乾上,與此時的巴裡有幾分相像。
看到這副圖,巴裡似乎也愣住了。
他將手伸向自己名字的上麵,那是一截被砍掉了枝丫的樹乾。
這意味著早夭或是無後。
奧比·吉蒂勒。
一張娃娃臉緩緩浮現,他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正是一臉陽光的樣子。
如果非要說他和海涅哪裡像,那多半是笑起來都一樣有親和力。
“這是我的小兒子,和你一樣可愛。”
巴裡喃喃道。
他是說給海涅聽的。
“可惜他生病去世了……當時隻有永恒黎明的牧師能治好他,但我沒有那麼做。
“也許是出於仇恨,對黃金之民的仇恨,我已經記不清了。”
海涅想起了巴裡的憤怒。
與情緒一起被剝離的還有他被憤怒支配時的部分記憶。
往往越是極端的情緒就剝離的越是徹底。
海涅沒有來得及細細翻閱,但隱約記得與之伴生的懊惱。
憤怒導致了偏執,隨後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也許就包括這一點。
想到這裡,他摸出那個小瓶子遞給對方。
“還給您。”
巴裡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了,既然你能很好地使用,就留著吧。”
他又看向迪倫。
“你是羅伊德的後代?”
迪倫點點頭。
羅伊德是巴裡的大兒子。
“難怪和他一樣生了張臭臉。”巴裡嘀咕。
“他從七歲起就板著那張臉,他不笑女仆也不敢笑,他一笑能把女仆嚇哭。”
迪倫扯了扯嘴角,麵無表情。
巴裡:“對的,就是這樣,簡直跟他一個樣子。”
迪倫無語。